郑惜年神色微愣,看着眼前的姐姐,她一如既往的关心她,却也从不掩饰她的算计,只是,她可以吗?
可以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吗?可以对着陛下虚与委蛇吗?几日的相处,她已摒弃了之前对陛下的看法,如今她们是一对至交好友,虽然这句话不适合用在帝王与妃子身上,但是一切就是这么顺理成章的发生了,就是这么奇怪的关系。
她相信,一个人或许可以伪装自己的心,伪装自己的性情,却伪装不了自己的眼睛,她不会看错的,她也要学会利用他吗?
“姐姐,我……”郑惜年有些踌躇,一边是血脉至亲的姐姐,一边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哪一个她都不想放弃,她甚至想着,就这样一直下去也挺好的。
崔婉瑜不再步步紧逼,而是放缓了语气,说道:“年儿,姐姐没有逼你,我只是说万一,你放心,没有万全之策,我是不会让你这样做的,别多想,好吗?”
作为最了解郑惜年的人,崔婉瑜怎么看不出她的变化,虽然她有所隐瞒,但崔婉瑜暗暗想着,这样也好,一个心思澄澈的女人会比一个满腹算计的女人,更能吸引一个男人的注意力,这也是她一开始的打算。
只是也要给她提个醒,这是在波谲云诡的宫廷里,不是寻常百姓家,有些事情不能陷的太深,凡事都要有度,过犹不及,否则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崔婉瑜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柔和煦,仿佛刚才的话只是一场梦,从未说过一样。
郑惜年深呼了一口气,脸上也挂上了笑意,说道:“姐姐,我知道了,今日是乞巧节,温妃在御花园旁边的承禧殿准备了宴会,我们过去吧,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
说着扶着崔婉瑜慢慢走去,不过两个半月的肚子,还不明显,若是没有太医诊脉,加上口味的变化,还真看不出怀孕的样子。
郑惜年承认,她又在纠结了,她虽然性子洒脱,却格外重情,在意的人说的话,总能影响她的思绪,所以整个人仿佛被分裂一般,一会觉得姐姐说的对,一会又觉得不应该这么做,长此以往,做事情总是会优柔寡断,一点也不果决。
就像之前明明已经想好了要帮姐姐,也接受了自己是天子宫妃,应该有自己的责任,可是与陛下相处几日,又觉得陛下不是那样的人,对姐姐的话也有了片刻的不信任。
如今听了姐姐的话,心思再度转变,左右摇摆,没有自己的主见。她真的是洒脱吗?或许只是一边屈服命运,一边又想冲破这个牢笼。
妄她自以为神思清明,原来是没有同时在意过两个人,现在两个人同时出现,她便变得格外多思起来,总是想着,世间有没有两全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