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是最后离开的,能够清楚都听见陛下开朗的笑声,显然是极为高兴的,似乎连椒房殿里的一草一木都跟着开心,不时都摆动身躯,以此来恭贺。
走在最后面的两人,一人沉思,一人欢喜,只能说世人的欢喜各不相同吧,在这宫里明面上真心为皇后有孕而开心的也就是庄贵人了吧。
祁贵妃一路快步回到甘泉宫,连轿辇都没有坐,掌心的鲜血滴滴答答的落下,不一会便湿了一片,偏她自己毫无察觉。
打发人下去,看见曹嬷嬷关切的眼神,她彻底绷不住了,将殿内的摆设砸了一地,眼中满是不甘和嫉恨。
大声的嚷着:“骗我,骗我,都在骗我,贱人,她们都在骗本宫,啊啊啊啊……”
看着她疯癫的样子,曹嬷嬷满眼心疼,不顾一地的碎瓷片,上前安抚道:“主子,这是在做什么,你的手,怎么流血了?快去拿药过来,有奴婢在呢,别气坏了身子。”
紫裳和白潋一惊,忙去拿药的拿药,端水的端水,她们一路跟着,竟没发现主子受伤了,还真是该死。
祁贵妃一同发作心情舒畅了许多,看着手掌上的血迹,那般鲜红,竟觉得无比刺眼。
“奶娘,皇后她在骗本宫,不是说她不能有孕吗?怎么如今竟有孕了,她之前是不是在伪装,降低本宫的戒心,是不是?若是早知道她能有孕,本宫岂能容她活到今日,不只身份压本宫一头,还要生出个嫡子压在本宫孩子的头上,骗我,骗我……”
明昭仪虽然与她不对付,她也厌恶极了她,可说到底,明昭仪即便生下孩子,到底越不过她去。何况她的孩子还生不下。
可皇后就如压在她头顶的一块大石,她顾忌着陛下与皇后自小相伴的情分,即便心里再是嫉妒,也只想忍她几年,可没想到皇后此时竟然有了身孕,若是早知如此,她岂会容她活到今日。
其实祁贵妃自入宫之日起,就对皇后之位颇为垂涎。陛下一次次的冷落她,让她心里也发生了些许变化,她其实早就不想过再被压一头的日子。
是她错了,不该瞻前顾后,陛下是她的也只有她配和陛下站在一起,接受万民的朝拜。
如今皇后骤然有孕,若是诞下嫡子,她的孩子岂不是一样要被压一头,这让她怎能不癫狂呢?
长久的深宫生活已经彻底改变了祁贵妃的性子,变得越发偏激,执拗, 也越发的急切,她一直没有身孕,总想做些什么,能证明她才是与陛下最为相配之人。
若是用对付明昭仪的手段去对付皇后,难免会引人注意,最主要的是怕陛下会察觉。无论她承不承认,陛下对皇后终究是不同的,她不能轻易去赌,若是没有孩子,皇后不知不觉的病逝,或许陛下也只是发作一番。可冒然出手谋害怀有嫡子的皇后,风险太大了……
曹嬷嬷怜惜的按住祁贵妃带血的手,说道:“主子别急,皇后有疾是真的,相爷多番试探,得出的结果,绝无作假可能,依奴婢看,说不准见宫里子嗣越发多了起来,皇后自己坐不住了,定是用了什么歪门邪道的偏方,咱们不急,以她那个身子,就算怀了也未必生的下来。”
“如今虽然有太后为皇后出头,当众敲打后宫之人。可皇后并未出面,不免有些奇怪,明昭仪与宣嫔当时可没有这般娇弱,依奴婢猜测,或许是龙胎有异也未可知。”
“何况虽然皇后有孕,可现在不知男女,即便诊出是个男胎,即便椒房殿防守严格,可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这里面可做的手脚多着呢,主子千万别急,如今最要紧的是主子有孕。”
“皇后年纪大了,身子又不如常人康健,说不准这龙胎很大几率是保不住的,咱们且先容她多开心几日又如何,何况还有相爷在呢,相爷会为主子做主的,主子若是此时有孕,才能更有底气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