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已年纪老迈,不能为陛下分忧了,臣愿意辞官,只求陛下看在臣只有贵妃如今一条血脉伤,从轻发落吧。 ”
右相说着,眼眶也湿润了起来,至于是真心,还是作戏,如今都不重要了。
陛下咬死不松口,他只能先亮出底牌,原想着给俪贵妃争一个出家清修的名头,如今怕是不能了,能留她一条命,已经是不错了。
右相原想着还能争取一番,没想到尧帝态度如此强硬,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出家清修,若是能去皇觉寺最好,总不会被人轻易折辱,若是在这个深宫里,他真怕俪贵妃被人随意糟践,小小年纪就命丧黄泉了。
“右相是蜀国的肱骨之臣,如何能轻易动就提辞官呢?”
尧帝依就是不松口,不等右相再次出声,反而转了话题。
“皇后与孤夫妻一体,休戚与共,折辱皇后等同于折辱孤,孤的颜面无光,右相觉得孤可以轻轻掲过吗?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孤的无能?”
更何况如今皇后只能以一副空棺椁下葬,孤作为皇后的夫君,若是不能为她讨个公道臣,孤还有何颜面面对世人?”
尧帝的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他并未发怒,反而有些云淡风轻,就是这般模样,反而让右相额头也冒出了一丝冷汗。
陛下这是要想要他的命啊,句句:不提想让他如何做,却又句句都扎在他心里,索性他心中早就有了打算。
“俪贵妃蓄意纵火,扰了皇后安息,罪不容诛,理应处以极刑,臣无话可说。”
“贵妃自小在臣的膝下长大,是臣教导无方,理应与贵妃同罪,臣甘愿领罪伏法,只求陛下能给贵妃一个体面的死法 。”
右相以退为进,终究是交出了所有的底牌,说完了这番话,他似乎更苍老了些,重重的磕了一个头,久久没有抬头 。
“右相一番爱护之情,孤也很动容,贵妃到底是孤的枕边人,也曾与孤琴瑟和鸣,孤若是在朝堂上公然与百官为敌,力排众议保下她,怕是于孤的名声有碍,传出去岂不是说孤是一个是非不分,耽于美色的昏君?”
眼看着陛下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想逼他去死,还要留个好名声,右相终于在心里彻底的看穿了帝王的谋算 。
“臣明白了,臣自然不会让陛下为难,只求能让贵妃不要随意被人折辱。”右相承认,终究是他败了,陛下心思深沉,深谋远虑,此刻他从心里生出一丝恐惧来,怕是所有人都不曾想到陛下竟能隐忍至此吧。
尧帝起身,扶起右相,声音温和的说道:“右相一向劳苦功高,无论是生前还是身后,都该是极尽哀荣的。好了,时辰不早了,右相出宫去吧。”
说完背对着右相,到底也没有应承他,俪贵妃下场到底会如何?
右相行了一礼,有些步履蹒跚的慢慢走出去,陛下早有预谋,如今只求他那个将军女婿能够听从他信里的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可他不知,那封信终究是不会送到边关了,祁将军也不会按照他的劝说行事,一切早有预谋,猎物怎能逃脱猎人精心编织的猎网呢?
从偏殿走进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浑身的肃杀之气,无端的让人心生恐惧,他不在意帝王的冷脸,轻嗤一声,嘲讽的说道:“陛下,还真是好手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