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她日后便只能看着郑贵嫔与陛下双宿双飞,永远压她一头吗?
不,她绝不允许,郑惜年,本宫与你不共戴天,任瑾舒的手心渗出殷红的血珠儿,眼睛里的寒芒几乎要吞噬一切,她这次是彻彻底底的动了杀心……
任瑾舒本以为陛下为了郑惜年驳了她的面子,已经够让她丢面子的了,没想到,更让她颜面无光的是第二日。
宣室殿里一个大嘴巴的奴才,说陛下把她送去的羹汤,赏赐给了宫里的奴才,她是掌管后宫的德妃,送去的东西,竟然只配给宫人吃吗?
还由得一些低贱的奴才挑挑拣拣,这让她有何颜面掌管后宫。
任瑾舒气的要发疯了,可却在此时不能生病,宫权在她手里还不曾捂热,若是此时生病,怕是这宫权就再也拿不回来了。
所以,直接抓了多嘴多舌的奴才,当众拔舌,以儆效尤,后宫的流言总算平息了。都被她的凌厉手段震慑住了。
任瑾舒正暗暗思量如何对付郑惜年,没错,若非是郑惜年的出现,狐媚陛下,陛下如何会不顾及她的颜面,都是她的错,若是没有她,就好了……
陛下从前多么睿智,再是宠爱从前的祁氏,也不曾为她如此破例,如今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都是郑惜年的错。
后宫的女人无不如此作想,可接下来的几天,让她们发现,永福宫似乎只针对毓秀宫,不死不休的那种。
尧帝招幸了郑惜年三日,紧接着似乎突然清醒过来,开始在后宫里流连,几乎所有的宫里都去了一遍,就连最不爱去的顾妃那里,都留宿了,除了毓秀宫。
任瑾舒面对宫里女人明里暗里的打量,以及郑惜年时不时的言语挑衅,即便心生不悦,却也是无可奈何。永福宫当真是个难对付的,宫里的奴才如同铁通一般,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倒是让她一时没有了主意。
不过很快机会就来了,七月十五是尧帝的生辰,七月十四这日,任瑾舒借着为尧帝准备生辰宴的名头,第一次踏入了宣室殿求见。
尧帝倒是很痛快的见了她,看着任瑾舒面色有些憔悴,当下开始心疼的询问:“德妃近日怎么憔悴了许多?可是太累了?是孤忽略你了,过来孤身边坐。”
不怪乎任瑾舒恨上了郑惜年,实在是尧帝对后宫女子多有宽容,即便从前祁氏那般嚣张,也是在最后无可奈何的境地才废黜她。
此刻帝王一双深情的眸子里满是心疼,握着任瑾舒的手,关切的询问着。
任瑾舒几乎要落下泪来,面对完美如天神一般的帝王,哪个女子不会动心,即便知道陛下不是她一个人的陛下,却还是忍不住憧憬,若是陛下是她一个人的就好了……
“近日忙着为陛下筹备生辰宴,陛下也知道,妾初次掌管宫务,生怕哪里做的不好,何况又是陛下的生辰宴,不免多废了一些心思。”
尧帝眉头微皱,随后又舒展开来:“不过是个生辰,着实不必大费周章,瞧你,最近都清瘦了不少。”
“妾也是想着,宫中许久没有这般热闹了,正好借着陛下的生辰,后宫也该热闹一些,陛下整日里为朝事担忧,也该放松一下。”
任瑾舒自然知道,之前的几年尧帝都不曾大办过生辰宴,可如今是她展示自己的机会,何况一切都在规制内,尧帝为了郑惜年已经驳了她的面子,总不会再驳她第二回吧。
即便知道帝王的心始终不会停在一个人身上,可其中的份量也要试探清楚的。
眼看着尧帝不说话,任瑾舒神色黯然的说道:“妾也是想让陛下高兴,陛下可是觉得妾错了?”
“孤并无此意,只是觉得任卿未免辛苦了些。”尧帝看着美人委屈,温言软语的安慰着,说了许多的私密情话。
任瑾舒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依偎在尧帝怀里,无意间瞥过殿内的一个小炕屏,心中的不安总算放心不少。
与尧帝腻歪了一会儿,任瑾舒正思量着寻个机会留下来,凭什么郑氏可以留在宣室殿侍寝,她就不能。
只是话还未来得及出口,随喜便面色为难的进来禀报:“陛下,郑贵嫔求见。”
尧帝微微坐直了身子,无意间拉开了与任瑾舒的距离,笑着说道:“还不让郑卿进来。”
任瑾舒感觉温暖的怀抱一下离得她老远,看着尧帝有些急切的宣召,刚刚被捂热的心,瞬间又冷了下来。
陛下就这般宠爱郑氏吗?那她呢?她算什么?
郑惜年袅袅婷婷的走进来,美目流转,声音如黄莺出谷,格外的好听,动作优雅的行了一礼:“妾恭请陛下圣安。”
“德妃姐姐金安。”对比对着帝王的柔情,对着任瑾舒的请安显得敷衍了不少。可又挑不出什么错来,毕竟规矩礼仪也没错,只是那挑衅的语气让人格外的不舒服。
“起来吧,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尧帝的声音温柔缱绻,透露着一丝不同寻常的亲昵。
“妾是给陛下送些汤水来的,想让陛下尝尝,妾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呢?”郑惜年的声音里带着自然的撒娇亲昵。
任瑾舒感觉心中有一团无名的火,几乎要把她烧着了,这个郑氏表面上端庄,私下里竟如此狐媚,怪不得陛下被她眯了眼。
“陛下这里的汤水自有御膳房负责调配,贵嫔妹妹时不时的借着送汤水的名义,来宣室殿打扰陛下,未免有些失了规矩。”
郑惜年面上依旧挂着浅淡的笑意,挑衅道:“妾做汤水的手艺虽然算不得上乘,可陛下喜欢,妾不像德妃姐姐那般聪慧,能为陛下分忧,只能送些汤水,给陛下换换口味。”
“本宫怕有些人是以送汤水为名,行狐媚之事,勾引陛下,贵嫔妹妹,你说呢?”任瑾舒微微勾唇,冷笑道。
“陛下,您也觉得妾不该来吗?”郑惜年最是知道如何戳任瑾舒的痛处,不再与她争执,反而眼神里带着一丝幽怨的看着尧帝,把一个狐媚祸主的嫔妃形象,展现的淋漓尽致。
任瑾舒也同样盯着尧帝,上次是她没来,如今她与郑氏都在这里,端看陛下如何取舍。
被两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尧帝神色微僵,轻咳了两声:“咳咳,德妃啊,郑卿年纪小,又一心扑在孤身上,时常来送些汤水,给孤进补,也是孤同意的,至于那些什么狐媚勾引的话,纯属子虚乌有。
难道在德妃眼里,孤便是整日里耽于美色的人吗?”
任瑾舒面露失望,什么年纪小,她也只比郑惜年大了两岁罢了,便要让着她,还不是陛下偏宠。
对上郑惜年挑衅的目光,手中的绣帕被捏的紧紧的,声音有些干涩,半响才道:“是妾一时失言了,请陛下恕罪。”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尧帝声音淡淡,随后又看向郑惜年,语气柔和的说道:“郑卿,德妃如今掌管后宫,最擅与孤分忧,是孤的贤内助,日后也是……咳咳,你要多敬重她一些,知道吗?”
不得不说,尧帝一碗水端的很平,只是对比任瑾舒的冷淡,对郑惜年算是温和不少,哪里算的上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