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看这架势知道这大舅哥定是有话要说,让人端了两杯清茶来,就将仆人们都打发出去了,书房外则是由李管事的守着。
张敬笑笑:“您这是有事情要和我说?”
王孝中道:“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这外甥的婚事你是怎么打算的?他今年已经十七了?”
张敬叹了口气:“我本想着给他找个书香之家,可不知怎的,家垚总是与我对着干,我也无奈的很。”
“你要知道,我那命苦的妹妹走的早,家垚自幼丧母,自然敏感些。你要多尊重他自己的想法。前几年我想接家垚去我那里住些时日,你又不许~”提到去世的妹妹,王孝中不禁眼圈红了。
张敬道:“舅兄,你这话说的。家垚毕竟是我张家子孙,老太太还在,怎会亏待了他。”
“那这秦家姑娘是怎么回事?你不要告诉我你不清楚秦氏是怎么想的?”
张敬有些尴尬:“舅兄,您不知道,前几年家垚总是和那秦氏不对付,有时候那臭小子还莫名的顶我,我也是左右为难。那秦家姑娘父亲是位举人,祖父是六品官员。秦姑娘看起来也是文静娴雅,还常常孝敬老太太,很是用心,我就想着若是……那不就家和万事兴了吗?”
“那你考虑过家垚的感受吗?考虑过我王家人的感受吗?”
张敬咳了一声,“舅兄,其实有时候我真的想不通家垚是怎么想的。咱们男子汉大丈夫自是要以兴盛家族为重,娶妻不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只要那女子贞静娴雅不就行了。”
王孝中听了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敬自知有些失言:“舅兄,我对恬儿还是很敬重的,这你也是知道的。只是我觉得家垚将那感情的事情看的太重了些。”恬儿就是家垚母亲的闺名。
王孝中这才脸色好看了些,“不论你准备给家垚说个什么样的亲,我还是希望你能多听听他的想法。另外,与秦家联姻的事情,不要说是家垚了,我都不许。”
张敬也是一肚子委屈:“我哪敢勉强他啊?舅兄,你刚才还说我不关心他的亲事,你可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努力的考秀才?是他和我打了赌,若是他考中了秀才这婚事就缓个两年。再说个大实话,你这外甥对谁都还和善,就知道天天气我。”
王孝中笑了:“行吧,我该说的也都说了。这两年我的重心是京城的生意,海外的商路暂缓一下。家垚若是不称头,咱们一起管教他。”
舅兄的来意张敬知晓了,王家在两浙的商路也算是有一定的地位,他愿意帮衬着家垚,张敬又有什么不愿意的。
张敬向王孝中行了一礼:“那就多谢舅兄了。”
午膳摆在老太太的院里,男女分席而坐,中间则放了个屏风做了间隔。
王孝中和张敬达成了一致意见,两人畅饮了起来。
眼见王家来给张家垚撑腰,送的物件都是好的,秦氏心里很不是滋味。六品官家的庶女又如何?身份上除了比商户略强些,还有什么?
吃罢午膳,老太太道:“后日,家里请了亲朋好友一起来为家垚庆贺,到时候他舅母你可要早些过来。”钱氏连忙称是。
送走王家人后,众人回到各自院中歇息。梦婷也恹恹的回到藕榭居,忙活了半天,她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半个时辰后,老太太院里的大丫头送了两匹绸缎过来,“表小姐,这是钱夫人送给您的。”
梦婷赶紧笑着谢了,等那大丫头走远了,她的脸色不由垮了下来。
钱氏送给家玥的是一件宝石璎珞,送给她的则是两匹绸缎。
她祖父好歹是六品官员,她父亲虽是庶出可也是位举人,这王家实在是太看不起人了。
回到家中,王家兄妹打开秦氏送的荷包,里面只有两个事事如意样式的银锞子,王志直接将那银锞子赏给了下人。
后日中午,张家办宴会,一早秦氏将梦婷叫到院子里密谈了半个小时。
从院子里出来,梦婷脸色有些苍白,可她的眼里反倒呈现坚定之色。
巳时一刻后,客人渐渐多了起来。因是给孙辈办的宴会,族长就没有过来,而是派了长子张莅前来祝贺。
就这也是很给面子的,其他几家中了秀才的,张莅都没有过去,只是让他媳妇代表了家里前去恭贺。
老太太让钱氏帮着秦氏招待女眷,梦婷和青儿则帮着接待那些个闺秀们。
前来恭贺的女眷有意思的很,不断的恭贺着:“秦夫人,恭喜家垚中了秀才。”
有那眼尖的见到钱氏连忙上前招呼道:“这不是家垚亲舅母吗?恭喜家垚中了秀才,想来你家妹妹在天之灵定也开心的很。”
钱氏立马感慨的回复:“可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