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这边,书杰终于等来了姐姐的来信,信里还有两张价值一千两的交子。
张氏见书杰读完了信,“你姐姐信里说了什么?”
书杰赶忙答道:“姐姐说,突闻梁家噩耗,很是震惊,本想即刻归家。可他们刚逃难到江宁,秦氏患病未愈,我外甥小离不得人,如今阖家的事务均需她帮着林老太太处理中馈之事,故而无法抽身。随信寄来面值两千两的交子,让我拿着帮忙上下打点,务必要护得蒋夫人和玉儿的周全。姐姐还说,虽说江梁两家的亲事未成,可情谊还在。等秦氏病好了,她就让姐夫陪着回来一起想营救的法子。”
张氏用帕子擦了擦眼角:“你姐姐写这封信时,恐还不知道蒋夫人已经病故~你记得给你姐姐再去封信,将蒋夫人病故和梁姑娘被押往京口的事情和她说下。她还带着孩子,就别让她空跑一趟。”
书杰悲苦的很:“不过短短数月已是物是人非。”
营属坐落在城外十里亭附近,一位管事模样的看了看梁玉,问道:“你就是梁玉?”
梁玉低下头道:“是我。”
那人看了她两眼没有说话,直接让人将她送往一处庭院。
那庭院看着虽有些破旧,可也还有屋檐遮头。
与梁玉一起被关押的还有十来位有些颜色的年轻女子。
一眼望过去,那些女子大多看起来弱不禁风、怯怯弱弱。有的人表情麻木犹如行尸走肉,有的低低哭泣哀怨不已~
中午放饭的时候,那些看似柔弱的女子反而一拥而上,争抢食物。
有两个女子为了半个粗面饼子争抢起来。
“你凭什么和我抢,当初我父亲还是知州的时候,你父亲不过是那七品县令,你们一家日日巴结我家~”
“知州又怎么样,不还是被叛军杀了。怎么来到这里还想和我摆知州小姐的谱吗?”
两人吵得梁玉头都疼,只见她大步走过去,大喊一声:“吵什么吵?”说罢,强势将那两人分开,将那半个饼子一分为二,给她们一人一半。
处理好纠纷后,梁玉走到拐角处,闭目养神起来。
突然,梁玉感到身边有那细细索索的声音,睁眼一看,原来是那自称县令之女的姑娘。
只见她讨好似的捧上一小块粗粮饼子,“这位姑娘,我见你没有拿吃的。这边放饭都要靠抢的,这个你先拿着,否则一会饿了就没有吃的了。”
梁玉本不想接,不过转念一想,或许能从她口中得到些消息:“多谢。刚才听你说刚才和你争抢吃食的曾经是知州家的小姐,怎么连知州都被问罪了?”
“哎,你有所不知,我们这里大多数都是因为江南那边作乱而受牵连的犯官的女眷。这次叛乱发生的太突然了,参与作乱的人太多了,根本都抵抗不了!如今朝廷问罪,我们这些失了家族庇护的可不就被押了进来?”
梁玉心中一动,“可是我听说朝廷不是派了周边的军队前去平叛,怎还控制不住?”
“哎,也是大意了。听说这次参加叛乱的民众实在太多了,有那数十万人,可军队只不过数万人,等发现抵抗不住的时候也就晚了~”
梁玉转念一想:“那为何不向朝廷禀报,请求增援?”
那女子悄声道:“怎的没有禀报,只是那些远在京城的人又怎会管我们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