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相面露悲色:“启禀陛下,如今金军已经兵临保州,若保州不保,京城危矣!”
童帅还撒了几滴泪:“战事紧急,还请陛下尽快考虑出御敌之策!”
官家一惊,手中的字画滑落在地,身子一晃差点晕倒。身边贴身伺候的李总管赶紧将他扶着坐下,轻声唤着:“陛下您近期身子不适,可需唤太医来瞧瞧。”
官家挥挥手,缓了好一会,方才含泪道:“吾愧对祖宗、愧对天下百姓!王爱卿,明日朝会,我要下罪己诏已安朝臣和百姓之心,你去拟旨,我要昭告天下!”
王相忙用长袖掩面泣道:“这都是臣等无能啊!”
蔡相等人忙附和告罪!
官家叹口气:“诸位爱卿快快请起,明日朝堂上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你们先回去吧。我也要好好想想!”
王相等人面面相觑,本以为官家会让他们留下商讨军情,部署应对之策,如今却让他们回去,这是何意?
王相悄悄的望向李总管,李总管使了个眼色,他立马领会其意,赶紧带着诸人退出大殿。
出了殿门,王相朝着蔡相和童大人施了一礼道:“蔡相、童大人您二位都是上过战场的,可有什么应敌良策?”
上次中枢众人趁着童帅赋闲在家,在官家面前举荐他作为统帅前去并州督战,结果金军一路南下,很快就要兵临并州。若不是跑的快,他还能安然无恙在这京城?如今可不再上当!
童帅回一礼道:“王相言重了。上次我从并州回京上次我回京已经禀报过官家,金人想要的让我朝割让两河之地。可国之江山怎能割让?唯有一战!只是没想道金军来的如此迅速。哎,恕我无能,暂无良策!”
蔡相如今已近七旬,他与王相本就不和,如今更不会接他的话茬给自己找事,“如此大事,还得明日同群臣一同商议了才好!”
王相心中一笑,看来谁也别说谁,都是怕死的!如此也好,明日就看官家如何说了?
官家坐在御桌前,喃喃低语道:“你说,若是金军真的兵临城下,我该如何面对朝臣和百姓?以后的史书上会不会将我描绘成昏庸之君?”
李总管被官家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官家睁着双无神的眼睛又问了一遍刚才的话。
李总管只得硬着头皮道:“官家体恤幽云百姓生活之苦,从南边征粮征钱施以救济,行的都是爱民之政。要怪只能怪金国朝廷贪得无厌,索要无度。要怪只能怪那些个降将心志不坚,辜负了官家您的一番期盼!怪只怪下头的那些个人假借您的旗号行贪腐奢靡之事。官家忧国忧民何错之有?”
官家听了这话,心里方才好过了些:“你说的不错!只是我身为一国之君,也需要为目前的形势负责!”
众人回到官寮,琢磨了半日,将诏书拟好,呈给官家御览。官家退回修改数次方才通过。
次日朝堂之上,官家在群臣面前宣读了自己的罪己诏,诏书中罗列了自己三大罪过:“言路蔽塞,谄谀日闻,佞幸专权,贪官得志。”“赋税竭生民之财,戍役困军伍之力。多作无益,侈靡成风。”“灾异迭见而朕不寤,众庶怨怼而朕不知。追思己过,悔之何及!”
读完后,官家不禁流下了热泪,再次下令将全国的应奉局、延福宫、内外制造局等奢靡之所关闭。
此令一出,百姓的负担大大减轻,自是欢欣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