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书这次回娘家包了一艘客船,顺风顺水的,不过四日就到了南巢。
下了船,租了辆马车,丁香伺候着晏书上了车,又让脚夫将土仪等装到太平车上,众护卫护着车马往县城而去。
晏书掀开车帘一角,发现官道边上陆陆续续有流民的身影。
他们身形瘦削,衣裳破旧,脸色蜡黄,看起来很是可怜。
官道边每隔三四里就搭了个简单的粥棚,给那些个流民施粥,边上有衙役和壮丁在维持着秩序。
验明身份,进了城,马车直接往江家而去。
来到街口,周围邻居眼见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纷纷议论道:“这是谁家的亲戚啊?看着好大的阵仗啊!”
眼见他们来到江家门口,左邻右舍的道:“原来是找江举人的!”
丁香扶着晏书下了车马,三婶立马认了出来,那大嗓门就嚷开了:“哎呀,这不是我大侄女吗?您怎的回来了?”
晏书忙要给三婶行礼,三婶被吓得一激灵,赶忙扶住了,“哎呦,可当不得你行礼,如今可是贵为县令夫人了。”
晏书忙谦道:“您可是我三婶,我怎能托大呢?”
这边晏书还在和三婶客套,那边丁香已经叩开了门。
开门的是石头,他眼见是晏书回来了,赶忙朝着院内嚷了一嗓子,“太太,少爷,大姑娘回来了!”
晏书忙和三婶子抱了歉,“三婶,我就先进屋了,抽空我们再聊!”
这时,张氏和书杰一个喊着“女儿”,一个喊着“姐姐”,快步迎了出来!
张氏一把抓住晏书,“我本想着你可能还要过两日才到家呢?怎的突然就回来了?也不提前让人来报,我好让你弟弟去码头接你!”
随后,张氏又往她身后看了看,“这次怎么没有将我外孙带来?”
晏书笑道:“回自己娘家,哪里要那么多的讲究!原本我也想将磊儿带来的,只是如今他调皮的很,我担心路上不安全就没有带来了。”
张氏叹了口气:“如今北边战乱,前些日子,咱们县里涌过来不少北地的流民!听他们说金兵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如今家园被毁,能逃出来就很不容易了。县令夫人组织咱们凑了米粮,在城外搭了粥棚,施些米粥给他们果腹,都是可怜人啊!”
晏书道:“我在路上看到了!若不是迫不得已,谁又愿意背井离乡呢!”
此时,脚夫已经将土仪搬进院子里。
晏书道:“这是我夫家的心意,不过是些茶叶、绸缎、文房四宝什么的。”
张氏道:“每次都这么的客气!”
书杰忙道:“好了母亲,快让姐姐进屋吧!”
这次护送晏书过来的有六个人,书杰让石头将他们安置在客栈里,又吩咐住宿吃喝费用都算到江家的账上。
进了屋,晏书迫不及待的就要见见自己的小侄子。此时,小兰端了盆热水来:“大姑娘,快洗漱一番!”
丁香忙伺候起来,晏书净了面,又换了套干净衣裳,方才进了内室探望起弟妹李氏来。
李氏见大姑姐来看她,挣扎着就要起身,晏书刚忙走过去将她摁下,“我们之间何须多礼?你快好生躺着。”
张氏带着晏书来看孙子,“你看,长得是不是挺像你弟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