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司慕站起来,来不及再看那女子,就冲进了内屋。
说是内屋,却比外面暖和不了多少,幼年时的萧应南窝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破旧的棉被,蜷缩成一团,一只手伸出被外,紧握着一只破旧的风筝。
李司慕看着眼前的场景眼泪蓦地就流了下来,怎么止都止不住。试探的伸出手触碰小萧应北的脸庞,李司慕惊讶的发现竟然有触感,顿时心中一喜,去叫醒萧应北。
小萧应北睡觉被打扰很不爽,恼火得睁开眼恍然间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只是这身影不过一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咦?”小萧应北攥紧了手里的风筝,环顾四周,始终没发现有什么人。
李司慕呆呆的看着懵了的萧应北,失落的想,原来还是看不到啊。
小萧应北在李司慕的注视下裹着厚厚的棉衣蹦下床准备去找自己的皇兄,却不想,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娘亲!?”萧应北呆呆的看着吐的自己胸口满是鲜血的女子,过了一会儿,就哭出了声。
女子听到萧应北的声音的欣喜的,娘亲,多么亲近的一个词啊。比那冰冷的母后不知温暖多少倍。只可惜,这是她最后一次听了。
“娘亲!”萧应北爬到女子身边,“娘亲你怎么了!你说好要带我去放风筝的啊。你说到来年乍暖还寒时,就带我去御花园放风筝!娘亲……”
女子握着萧应北的手,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萧应北!”萧应南道:“不许哭!娘亲说不许哭!”
萧应北闻言顿时止住了哭声,可眼里的泪却怎么都止不住。
李司慕在一旁心痛不已,她很想说,不要哭,一切都会好起来。只是,无论她费怎样做,她面前的人都听不到,看不到。
冷宫里有个传说,那时那院子里的寒梅开了,那就是有一个人将要化为花魂,成为这艳烈梅花中的一朵。
萧应北在这梅花盛开的日子里失去了他娘亲,再也没有人可以带着他去御花园放风筝了。哪怕乍暖还寒时,御花园里百花盛放,蝴蝶翩翩,可那个女子,终究埋没在了这座毫无人情味的冷宫里。
李司慕在梦见看着萧应北,看他长大,看他明白什么叫离去,看他什么受尽苦难,看他征战沙场,看他风华绝绝于长安,可终究没有看到他紧紧攥着手里的风筝,在御花园里玩乐。
要是早一点就好了,李司慕想。要是早一点,她必然早早的带着萧应北放掉他曾经攥在手心里的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