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轻轻摇头,叹息道:“微臣未能完全保护好殿下,甚至连殿下身在北地的消息,微臣都一无所知。”
谢父看着他自责的模样,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长明兄不必自责,此事与你无关。是我当年心死,不愿再回上雍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再到后来,那位登基,诸位皇兄皇弟相继离世,我也不愿牵连你一家人,所以明知你祖籍在燕山,也不曾送信给你,让你心安。”
武安侯回想起十一年前的那位登基后杀人如麻,草菅人命的行为。
十年前,朝堂便被他洗涮了一番,至此各世家都对他俯首称臣,不敢再动勤王的心思,就连一早失踪的靖安王,也被众人默认早就投胎做人了。
“殿下此次忽然暴露行踪,所为何事?”这是武安侯这一路最困惑的一件事。
靖安王一家子既然能安然无恙从南方逃到北地,甚至在北地悄无声息生活这么多年,那定是铁了心不愿回到上雍的。
那为何忽然又主动现身呢?
谢父目光深邃,盯着武安侯说道,缓缓吐出几个字:“长明兄,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是寻求你的帮忙,我想回上雍!”
武安侯闻言,心中一紧,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十一年过去了,靖安王殿下怎么会突然转变想法,要回到上雍。
“殿下,虽然上雍众人都以为您已经……但那位疑心病重,至今仍然派人马在南方偷偷寻找您,回上雍的这个决定,怕是不妥!”
“长明兄,我岂会不知这事,但……”谢父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不提起先帝去世的真相。
谢父长长的叹息一声,说道:“我那五个闺女们,一个比一个厉害啊,我要是再不主动出击,恐怕将来一家人都要活不下去了。”
接着,他说出的一番话,立刻就让武安侯明白了他为何会改变主意。
“我家楚楚参加了镇北军的剿匪行动,如果乌桓的事情能够顺利平定,周天祥肯定会向那位呈上奏折。而那位的疑心病那么重,必然会派人前来调查。就连景渊那孩子都能通过一点点小线索,从中抽丝剥茧,探出我们一家人的真实身份,更何况是那位的眼线呢?”
武安侯想起刚才长子跟自己说过的谢家情况,心中一阵心虚,赶紧认错道:“都是我家那臭小子不好,剿匪这么危险的事,他怎么能找郡主帮忙呢!”
“这件事,我也是同意的。你千万不要怪景渊你孩子。”谢父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迁怒孩子:“就算没有剿匪这件事,我这个大闺女志向本就是参军入伍,保家卫国,建立女子军,不过是让她看到实现志向的可能性。”
“没想到南楚郡主有这等大志向,是殿下和王妃教导有方啊!”
武安侯想到自家闺女,也是满脸骄傲自豪,但也明白为什么王爷会冒着风险同意郡主的请求。
孩子们有此志向,他们为人父母又怎么能去阻止呢!
武安侯是将者,比那些腐儒看得更开,他不认为女子并非只能在家相夫教子,她们同样有着不输于男子的智慧与勇气。”
“可是殿下,回上雍一事,微臣希望您还是再三考虑清楚”,武安侯仔细为他分析回上雍的危险。
谢父手中无人,没有自保的能力,回去后,那位还不一定想出什么阴险计谋。
“长明兄,你说的,我都懂,只是那位这些年是越发昏庸,若任由其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身为谢氏子孙,本王只是不愿祖业就这样毁在他手上,另外……”
良久,谢父才再次开了口。
“父皇不是病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