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疏桐往丫头引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个位子离主人最近的位子。
只影忙谦让。
“姑娘只管坐就是,这也是我们府里对老夫子的礼数。”
两个人这才过去坐下。那丫头接过了只影的琴,小心放在一旁。
周围人渐渐坐定。不多时,殷夫人搀扶着一位银发苍苍的老夫人走了进来。老夫人身后是一位极为年轻的,已经身怀六甲,同样被人搀扶着的女子。
众人忙起身行礼请安。
老夫人见到厅上的人,甚是开心,口里不住地说着“好,好”。
待老夫人坐下后,众人才敢坐。
“都来了,都来看我这个老婆子了。”殷老夫人笑呵呵地看着座下的人。
“是,请老夫人安,老夫人愈发硬朗了。”离老太君最近的一位贵妇问候道。
“好,好,你家里好?”
“都好,谢老夫人挂怀。”
“难为了你们,还来给我这个老婆子过寿。”
“哥哥和嫂子费心给您筹办了这个寿宴,正是您老福如东海;能来给老夫人过寿,更是我们这些小辈的福气。”又有妇人道。
“今日本应由我为祖母尽孝,奈何身子不便,只能辛苦母亲。”那位怀孕的女子轻抚着肚子,歉意地笑道。
岳疏桐心想,这应该就是殷少夫人了。
“你现在只管养着身子。待你平安诞下孩儿,那便是给老夫人和嫂子尽孝了。”又有贵妇道。
“婶子说的是。”殷少夫人脸颊变得绯红。
“孩子们,都动筷吧,请吧。”殷老夫人端起了酒盅。
宴席算是正式开始了。
“母亲,您看那两个孩子,是那山上的孩子。”气氛正酣时,殷夫人小声对殷老夫人道,“清音不能来,特地派了两个孩子来给您祝寿。”
闻言,殷老夫人浑浊的眼睛看向岳疏桐和向只影。
二人忙站起来行礼请安。
“看这两个孩子多好啊,一个标致,一个飒爽。山上的风水养人啊。我如今瞧着你们,就好像看见我们年轻的时候了。真快啊。”殷老夫人说着,眼睛渐渐湿润了,“快坐吧,好孩子,在这里就像是在自己的家一样,别拘束。”
“老夫人,我家师父说,她不能前来,命我献上一曲,聊表歉意。”只影道。
“好啊。家里别的没有,琴还是不少的。待我命人取最好的琴来。”老夫人很是惊喜。
“多谢老夫人好意,我自己也是带了琴来的,若是换了,只怕手生。”只影微微欠身道。
“好,好,来吧孩子。”
方才说话的空隙,岳疏桐就已经将琴抱了来,放到殷府的丫鬟置好的琴桌上。
一时间,屋子里静极了。
只影坐了下来,玉指轻动,琴音如流水一般自弦上滑落,直让人如痴如醉。一曲毕,只影起身行礼。良久,众人才回过神来。
“都说这美酒醉人,要我说,这琴若是弹得好,也是醉人心脾的。”席中有人道。
“你们知道,这曲子叫什么?”老夫人开始来了兴致。
“请母亲赐教。”殷夫人道。
“此曲,名为《金兰契》,是我年少时,祈安城里最时兴的曲子。可是我大周乐师人才济济,渐渐的,有新的曲子出来,它就没那么受人追捧了。我多少年都没有听到了,更不要说,还弹奏的如此精妙。好孩子,有心了。”老夫人拿起帕子拭了拭眼睛。
殷夫人和殷少夫人见状忙劝慰。待殷老夫人终于止住悲伤后,厅上众人继续饮酒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