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泓待你,定是极好的。不然,你对他怎会如此不离不弃。”
“殿下对我们很好。他教我识文断句,教我古今诗赋,从不因我出身乾牢而对我有半点轻视。他愿意知晓我的为人。他与那些人,不一样。”岳疏桐轻声道,“师姐,还有一事,我只告诉你。”
“何事?”
“有一回,我去给殿下送果子,听见殿下和小殿下在说话。听话里的意思,小殿下似乎是想要殿下将我送给他,再让乾牢使送新的乾魂给殿下,被殿下断然拒绝。殿下当时说的是,乾魂也是人,岂能做物件玩意儿随意相送。”
“段泓出身皇家,能如此想,当真难得。不过,听你方才所说,这位小殿下,似乎不比段泓这般对你们好,为何你还要找他?是因为段泓吗?”向只影疑惑道。
“小殿下当时年纪尚小,不懂事罢了。他待我们还是好的。每每出去,碰上新鲜好玩儿的东西,他还会带回来,和我们一起玩儿。有一回,靖老亲王家的几位郡王不等通传便闯入王府,出言调戏几位小丫头,还是小殿下主持公道,将那些个登徒子撵了出去。”岳疏桐倒是不以为意。
“听你如此说,能遇到段泓他们,当真是幸事。”
岳疏桐点了点头。
“疏桐,你到底是如何进了乾牢的?好端端的,为何会去那种地方?”
岳疏桐默然。
如何进入乾牢,以及在乾牢的日子,她既不愿意回想,也不想要同旁人说起。
毕竟没有人愿意在摆脱了黑暗之后,再去回忆在黑暗中痛苦不堪的日子。‘
但是,问这话的人是向只影。向只影,她是岳疏桐极为信任的姐姐,算不得“旁人”。
初次相见时,她们便一见如故。
岳疏桐便将那些事,讲给了向只影。
听完了岳疏桐的旧事,向只影竟扑簌簌落下泪来。
她抱住了岳疏桐,哭道:“原来你受了那么多的苦。那么小的孩子,是怎么挺过来的。你的爹娘要是知道了了,该有多心疼。”
听到“爹娘”二字,岳疏桐鼻头一酸,也落下泪来。
“师姐,你莫要哭了,那些日子都已经过去了。”岳疏桐伸手为向只影擦着眼泪。
“你方才说逃荒,我也曾带着小弟和荧儿逃荒。我们还在半路上,遇上了一个小女孩。她去为我们找吃的,便再也没回来。若是她还活着,应该同你一样大了。”向只影面露忧伤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