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府的马果然是难寻的良驹。不过两日,岳疏桐便到了定州于定乾的住处。
见到于定乾,岳疏桐开门见山:“于大人,那几个人如何了?”
“还在牢中关押着。我亲自审了几次,什么也审不出来。”于定乾无奈道。
“于大人可否带我去看看?”
“姑娘有法子?”
“我这个法子,还需见到那些人,才知能不能用。”岳疏桐话里虽有余地,神情却胸有成竹。
“好。只是官府之中人多眼杂,待深夜,我带姑娘前去。”于定乾答应了岳疏桐。
至子时,岳疏桐披上了一件暗色的斗篷,跟着于定乾悄悄潜入了牢狱。
走下长满青苔,湿滑无比的石阶,穿过逼仄阴暗的长廊,岳疏桐眼前开始出现几点暗黄色的光点。再向前走了几步,岳疏桐才看清,那些光点是牢狱中燃着的烛火。
于定乾早就将狱中的闲杂人等支了出去,只留几个信得过的人把守。
“我担心那些人串供,便将他们分开关押。这里面有几个,最是强硬,我连刑罚都用上了,他们什么也不说。”于定乾带着岳疏桐走过关押着那些人的牢房,道。
“什么也不说,这般守口如瓶,若不是真的忠心耿耿,那便是有什么把柄在幕后之人的手中。”岳疏桐冷冷道。
“能做这种又累又苦,还随时都可能会丧命的事的人,多是最低下的。都是为了一口饭吃,哪里谈得上忠心不忠心。”于定乾嗤笑道。
岳疏桐审视着眼前的人,这些人的年岁皆是二三十岁的样子。他们或是强装镇定,或是难掩胆怯,或是目露凶光,瞪着岳疏桐和于定乾。
“还请大人为我打开这间牢门。”岳疏桐指着其中一间牢房。
“这间?这里面的人是领头的,也是最顽固。姑娘小心,我担心他会狗急跳墙。”于定乾有些顾虑。
“大人放心。困兽之斗,能奈我何。”
牢房打开,岳疏桐径直走到那人的面前,蹲下身,从上到下打量着。
“凭你们有什么计策,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问不出什么,趁早死了这条心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那人大声嘶吼着,宛如一只落入了猎人陷阱中垂死挣扎的野兽。
“是明崇庵派你们来的,还是谢承训?”岳疏桐蹲下身,问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方才说要杀要剐,可你若是死了,你家中可就没有顶梁柱了。你的父母,娘子,儿女,他们还能去依靠谁呢?”岳疏桐语气轻柔,眼中却寒意森森。
听到家人,那人眼中隐隐有些无措。
见自己的话有了作用,岳疏桐淡淡一笑,继续道:“我想,幕后之人一定许诺了你,只要将此事办完,就会给你一笔丰厚的赏钱,让你全家衣食无忧。可是你现在做的,是掉脑袋的事,若是东窗事发,与此事有关的人只有死路一条。我若是幕后主使,为求自保,一定会让所有知晓此事的人统统闭嘴,包括他们的家人。宁肯错杀,绝不放过。这件事,成与不成,你和你家人的结局都不会有什么改变。”
那人眼神闪躲,显然是动摇了。
做这样惊险的事,这些人心中本就是没底气的。对于幕后主使,也不会全然信任。只需稍加挑拨即可。
岳疏桐乘胜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