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你性命?你怎么有脸面说这样的话……”岳疏桐怒视着眼前的人,恨不得立刻将其撕碎。
“岳侯息怒,这还只是其中之一。剩下的,下官只怕还要问一问邢家庄的庄户们。”董律道。
“既如此,心无,你去将乡亲们召集起来。”
“是。”
心无领命而去。过了约两刻钟方回。
“姑娘,人都齐了。都在外候着呢。”
“请乡亲们进来吧。”
“是。”
很快,邢家庄的庄户们乌泱泱地站了一地。
“乡亲们,这位是刑部侍郎董大人,我请他来,是为了查清邢万金所犯罪行,还请乡亲们相助。”岳疏桐朗声道。
庄户们有些不知所措,皆默然不语。
岳疏桐见状,又道:
“不如这样,董大人若是问话,还请乡亲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们不必害怕,邢万金马上就要走了,他再也不能欺压你们了。”
“对,咱们这里,已经被陛下赐给镇国侯了,现在,镇国侯才是咱们的主上,咱们再也不用怕那个姓邢的了。”人群中有人道。
“对,对,再也不用怕了……”无数人纷纷附和着。
岳疏桐向董律点头示意。董律命人搬上来一大摞账本。
“李牛是谁?”董律问道。
“是……是小人。”人群中挤出一位矮小瘦削的男子。
“这账目上所记,今年五月,你家中共打了十二石粮食,上交给邢万金五石,邢万金又上交官府三石,可有此事?”
“回……回大人的话……邢……邢万……金……”
“哎呀,听你说话,能把人急死!”一位妇人打断了李牛的话挤上前来,“岳侯,大人,我是李牛的婆娘,他是个结巴,还是我来说吧。”
“好,说吧。”岳疏桐点了点头。
“方才,大人所说的,邢万金交给官府的粮食,小人不知真假,但小人交给邢万金的粮食,却并不是账上的数目。”
“那是多少?”董律追问道。
“这个邢万金,丧良心!今年五月打的这些粮食,交给他的,足足有九石。当时,他们家来收粮食的狗腿子还嫌不够,还将我家里下蛋的那两只老母鸡也给抓走了。辛苦一年,好不容易等到麦子熟了,最后,什么也不剩……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还有一个聋了的老娘……”李牛的妻子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岳侯,大人,你们不要相信这账上的数,全是假的。我们这里,哪怕鸡下了两个蛋,邢万金都要全拿走,除非,鸡下了五个蛋,我们才能留一个。”一位老者道。
“你胡说!根本没有的事!空口无凭,你们合起伙来诬陷我!”邢万金脸涨得通红,尖声叫道。
“老汉我是庄稼人,不像那个姓邢的,一肚子坏水儿。老汉所说的,都是真的。”老者并不怕与邢万金对峙。
“大人,下官在账房的暗格里找到了这些东西。”一位官员带着一只木箱上前道。
“打开。”岳疏桐道。
木箱打开,里面全部都是账簿。
岳疏桐看向邢万金,邢万金再次面如土色。
董律拿起了其中一本,随意翻了几页。
“岳侯请看,这上面的账目,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