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侯,他叫刘麻子,平日里,没少拍姓邢的马屁。”李牛的妻子道。
“是啊,他还从姓邢的那里拿了不少好处呢。还总是帮着那姓邢的盯着我们。”人群中有人道。
“小人没有给谁通风报信,没有!”刘麻子大喊道。
“本侯有说,你给谁通风报信了吗?”
刘麻子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地看向邢万金。
“他已经自身难保,你不用看他。”
“刘麻子,眼下你罪行尚轻,若是你如实交代,本官酌情减免你的刑罚。”董律道。
“是,是,我说,我全都说……”刘麻子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趴在地上连声道,“昨天,小人听说邢老爷府上被人包围了,便想着,若是邢老爷遇上了麻烦,小人能帮他做点事,等到年下,他或许会少要些租子,便去了他的府上。小人编了一个要交租子的谎话,岂料门口的军爷就这么放小人进去了。见到邢老爷后,邢老爷要小人去最近的泺州,找泺州刺史贾大人,就说这里有人冒充镇国侯,让他速速来捉拿。小人便想着,不过是报个官罢了,就去了。不成想竟惹下这样大的祸……饶命啊,求岳侯饶小人姓名!”刘麻子叩头如捣蒜。
“不按大周律法收取租税,这是一罪;贩卖私盐,这是一罪;诬告本侯,这又是一罪。”岳疏桐在堂上踱着步,“这几桩罪名,皆是人证物证俱在。但邢万金横行乡里数十年,绝不会仅仅做过这些。董大人,我们就把这厮所做过的事全部查清,今日查不完就明日,明日查不完就后日。”
“是。”
“诸位,今日有本侯在,邢万金平日里是如何欺凌你们的,你们大可以说出来,有本侯和董大人为你们做主。”岳疏桐对人群喊道。
人群骚动起来。
很快,一位妇人挤了出来。
“岳侯,民妇有冤,有冤。”因为太过激动,这妇人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面色通红。
“这位大姐,不必急,慢慢说。”岳疏桐轻声安抚道。
“邢万金他不是人!三年前,因为粮食交的不够他的数,他就让他的狗腿子,把我家男人的腿给打断了。家里穷,缺医少药,没多久,我家男人就死了。可是这邢万金他还逼着我交够粮食,说是我家男人当初欠下的。因我家中,爹娘都年纪大了,两个儿子又小,上上下下只能指望我一个人。我交不够,他就……他就让我去……去那花柳巷子里去……”夫人说不下去了,捂着脸,哭了起来。
“这位大姐,你请坐。”岳疏桐上前扶着妇人坐下,“当初,邢万金命谁打了大哥,你还记得吗?”
“记得,那些畜生的脸,化成灰我都记得。那几个人,是这邢府的家生子,就是邢万金养的狗!”
“很好。大姐,董大人办案,是要有人证的,你可否带着我们的人去认一认?”
“好,好。”妇人自然乐意。
董律立刻命手下人跟着妇人去找人。
“我也有!”又有一位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岳侯,小人叫程阿铁。五年前,小人的娘生了重病,为了给娘治病,小人只好向邢万金借了钱。谁料,邢万金见小人不识字,便骗小人,借给了小人高利贷。最开始,小人还能勉强还钱,可到了后来,就还不起了。邢万金便霸占了小人的房子,将小人一家赶了出去。可怜我那老娘,本就身子不好,这么一折腾,没几天就走了,小人连给她买口棺材的钱都没有,只能草草埋在那边的桥下。可是邢万金他还不肯放过我们一家,仍旧让人来要钱。小人实在还不起了,邢万金这个畜生,竟然将小人的媳妇抢了去。我儿子阻拦,被邢万金亲手打死。当天晚上,小人的媳妇就上吊死了。”程阿铁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继续道,“如今,家里就我一个人了,请岳侯为小人做主……”
“你那里可有当初借贷的字据?”董律问道。
“有,有。”程阿铁从怀中掏出一张字条。
董律接过看了看,对岳疏桐道;
“果然是高利贷。”
“那邢万金这里一定还有从前房贷的凭证。”
“不错。下官这就谴人去,着重搜查。”
岳疏桐点了点头。
这时,人群中有两位妇人正在拉扯着一位老者。
“怎么了?”岳疏桐问道。
“柴老汉你快去给岳侯说,你现在不说,什么时候才能报你家的仇?”一位妇人道。
“是啊,岳侯在这里,能给你做主,你快说。”另一位妇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