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朝阳到暮色西沉,终于到宿营休息的时候了,气氛仍然很沉闷。
月色如镜,篝火点点,所有人以班为单位,或偎或坐,成堆成团,刘泽坐在铺盖卷上,周围仍有间歇地抽噎,但大浪头已经过去了。
刘泽的神态也已经放松,他来回的跟各班级聊着天:“跟你们说说,咱们现在这支队伍也是有前身的,可不是我胡乱编纂,是支顶好的部队,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是真正为咱们穷人打仗的队伍。”
大家一下子好奇起来,有人问:“难不成是岳家军?岳爷爷的军伍?”
刘泽回答:“也差不多。”
“那诏安了,咱们也去当兵?军户可不是啥好差事。”
“只要有我在,赶明王二哥诏安了,最起码也得是标营,标营懂不?是募兵,有朝廷饷银的!戚家军知道不?那一年有十八两银子,还包吃住铠甲军械!”
士兵们惊叫起来:“我的妈呀,这么多?”
刘泽顿时笑了:“哪有个啥,当年戚家军打仗才是真的猛!杀敌三千,自身一个没死!知道为啥吗?”
刘泽是个极感性的人,说得搜肠刮肚的吹嘘着,引导着,这时士兵们都来了精神,“为啥?”
“因为他们有阵法。”刘泽图穷匕见,“就是我交给你们的,别看简单,枪盾列阵,别说杜家庄那些杂碎,就是真的倭寇来了,都没辙。”
这话引起一片议论声。
刘泽绕了一圈,每个班都说说话,回到最中间位置夜已深了,轻轻地说了一声,“真他妈累”,然后吼着:“大家睡了吧,明儿一早咱们就到地方了。你们得记住,听我安排必胜,若是逃跑杀无赦,家里的土地财物也都得收回去。”
说完,他和衣躺下闭目养神,这种紧张时刻他怎么可能真的睡着。
几缕天光透入,外边天色已亮。
蜷缩在一起的崔能武和崔能文被集合声吵醒,看着崔能文要走,崔能武不安地问道:“二哥,你去哪?”
“俺们几个不跟你们一起,俺们要去放火!”
话没说完,就听到刘泽严厉的声音:“都起来了,全部吃干粮,吃完上路。”
“各队集合,列队!”
周围的人都跟着刘泽指挥依样画葫芦地做着,崔能武机械的跟着人群,看着前面往东,他也就往东,往西,他同样没有二话往西,他不懂刘泽的其他安排,只能顾着眼前。
接仗了跟着人群喊着:“跪地免死!打破杜家庄,给穷人分地分田分浮财喽!”
人群中的崔能武耳听着前面人群摇动,喊杀声哀号声四起,终于让他崩溃了,他想,那绝不是胜利该有的声。
他想逃,突然轰隆隆的爆炸声意外响起,他保持转身的姿势歪倒在地,双腿发软,吓尿了。
不久后刘泽的口令又接着响了起来:“列队!集合!成密集队形!”
刘泽喊完长长吐了口气,心里说妈的,可算赢啦!
刘泽到后队看到崔能武的损样,还关心的问道:“崔能武,受伤了?”
崔能武反应最快,他举手过顶,下意识地对着刘泽做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投降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