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几句后,张泽便领着二人离去。
只是他未曾注意到,沈醉默不作声地悄然落后,并拿石子沿途留下些许记号……
几人顺利回到山涧,当日无话。
日子便这么按部就班的过着。
一晃,又过去十日。
时间来到开灵历三十一年,一月初。
冬季的第一场雪,悄无声息地飘落在山涧之中。
鹅毛般大雪纷飞而至,片刻之间就覆盖住地面,白茫茫一片。
丹室内,炉火旺盛,温暖如春。
张泽站在药鼎前,死死盯着丹鼎内的情况,额角渗出密集汗珠,神色阴沉如水。
坏消息是关于三品丹药五灵散的炼制。
这十日中他已经失败六次,眼下这是第七炉的五灵散材料,也是最后的一炉材料。
好消息则是随着他大量炼制,张泽的手法已日渐纯熟。
再加上沈醉与小黑为他以身试药,让他能够及时做出调整,如今距离成功似乎仅有一步之遥。
不得不说,张泽此人的丹药天赋确实不错,且有一股钻研用心的劲头,不靠灵气,竟也接近成功。
在这期间,小黑服食过五次张泽炼制失败的药液,沈醉为一次。
因此,小黑今日凌晨时分,突然高烧并陷入昏迷。
好在张泽给他服食一枚丹药后,发烧倒是退了,但直到现在人还没有醒转。
此时张泽的身边仅有沈醉一人在忙碌服侍。
随着药鼎发出一声轻鸣,丹室内充满一股奇特味道,似香非香,似臭非臭。
旁边的沈醉忽然轻呼一声:“师兄,药香扑鼻啊,今日怕不是要成了?”
张泽闻言眉头一皱,不悦道:“大呼小叫什么,我怎么没闻到。”
他将滚烫粘稠的药液收到碗中,颜色为深褐色,气味也好闻许多,不再是当初那股恶臭味。
鼻子凑到碗边用力嗅了几下,张泽疑惑道:“好像是有些清香。”
心中却有些纳闷,与竹简所记载的五灵散稍有些区别。
色泽还是深了点,药香好像也还不够精纯、浓郁,明显还有杂质。
至于味道与功效。
张泽自然不会先尝。
他扭头看向沈醉,冷声说:“喝掉半碗,然后告诉我什么感觉。”
沈醉点点头,依然乖巧听话。
他毫不犹豫地拿起破碗,咕噜咕噜喝掉半碗药液,任由苦涩糊臭的味道,由里至外蔓延全身。
“师兄,这味道和以往有点不太一样?
浓郁醇和,只有些微的苦涩之感。”
沈醉舔了舔唇边残留药液,有些意犹未尽,瞪圆了双眼,神色诧异。
张泽见状,眉毛一挑,有些惊讶地说:“哦?是吗?那你身体有何感觉?”
沈醉眯眼仔细感受一番后,豁然睁开双眼,道:
“师兄!我感觉小腹暖洋洋的,全身十分舒坦,身体也轻盈许多。”
“整个人也神清气爽,尤其是脑袋,清醒无比,经络里就像流淌着……流淌着热流一样,说不出的畅快。”
“真的有效?”张泽惊喜,随即又疑惑起来。
“不对呀,据竹简记载,五灵散只是能略微提高增强,人体对天地元气和自然万物的亲和力。
会使人精神变得清醒宁静,但身体并没有如此多的反应啊。”
张泽看着沈醉手中还剩半碗的药液,面露狐疑之色,喃喃道:“会不会是哪里弄错了?”
他低垂着眼睛凝神思索,随即又从身后拿出那本残缺竹简来。
尽管他已经将竹简上所记倒背如流,但仍仔细查看,一字一字地逐一验证起来。
这时的沈醉趁着他看书,则十分自然地转过身去,似乎准备将盛药的破碗放到灶台上。
但在暗地里,他右手极为迅速、隐蔽,从裤中掏出一个提前准备好的灰色小瓶。
用双指夹起瓶盖,就势朝碗中倒入十数滴不明液体。
随后收起灰色小瓶,将药碗放到灶台上,后退三步,稳稳站立。
整個过程极为流畅、丝滑,面不改色心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