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梦还能续上的啊?!】
“美丽的小姐,你似乎遇到麻烦了呢。”「博士」将兜帽微微抬起,露出兜帽下被半张鸦嘴面具的脸。一双猩红的眼睛里满是兴味,像是猎手盯上猎物一样,盯得舞蝶衣心里毛毛的。
“我……”舞蝶衣话刚说出一个字,「博士」便欺身而上,用手指抵在她的唇瓣上轻轻按压,堵住了她还没说出来的话。
“嘘,「珠钿舫」的花魁亲自邀请,何不让我猜猜呢。”「博士」的声音低沉,却又隐隐带着些隐匿的疯狂。
“你想让我帮你离开这里,对吗。”「博士」的目光落在舞蝶衣的眼睛里,看着她瞳孔中的自己,嘴角微微上扬。
怎么会,我明明什么都没有跟他透露,他是怎么知道我的目的的。
而且,这种像是被盯上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舞蝶衣紧紧地咬着牙齿,眼眶由于过度的慌张而泛得微红,双手抓住身后的栏杆,支撑着颤抖的身体。她不想,也绝不能表现出任何恐惧的模样。
“先生果真料事如神。的确,我邀先生来此,的确是为了离开这里。”舞蝶衣稳了稳心神,压制住话语中的颤抖说道。
“嗯嗯,我喜欢诚实的好孩子。当然,你也不例外”「博士」听到了满意的回答,松了手,缓缓后退两步,好整以暇地看着舞蝶衣故作坚强的模样,“但这对于我来说,似乎是并没有任何好处。所以,我为什么要答应你的请求呢。”
“……只要您能实现我的请求,我什么都能答应你。”舞蝶衣沉默半晌,坚定地说道。
“呵呵,什么都能答应吗……这可是,最高的代价啊。”「博士」的笑容里染上几分嘲讽,“如果我要你的命,你也愿意吗。”
“什么意思?”舞蝶衣眉头轻皱,心道不好,但现在的情况已经是弦上的箭,不得不发了。
「博士」没有说话,伸出手,张开的手心上飘浮着一枚火红的圆形宝石。
舞蝶衣见过那个东西,上船的达官贵人们不乏带着这样东西的,她听他们说,这似乎是叫「神之眼」的东西。
“是,「神之眼」?”舞蝶衣疑惑出声。
“不不不,「神之眼」那样贵重的宝物又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手上呢。那群高高在上的神明,又怎么会对微小如我们的阴暗老鼠投下目光呢。”「博士」调笑着,说出的话里带着阴暗的怨毒。
“那这是?”
“我的最新研究,「邪眼」。以生命力为燃料,换来操控元素的力量。”「博士」控制着「邪眼」飘到舞蝶衣面前,“有了它,你就有足够的力量离开「珠钿舫」。而代价,就是你的命。”
“怎么样,这是一场完美的交易啊。是选择痛苦地活着,还是选择自由地死去,就在你的一念之间。”「博士」猩红的眼中闪着疯狂的光芒。
“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吗。”不管怎么选择,这似乎都是一项必死的选择。舞蝶衣看了眼飘在面前的邪眼,目光再次落到表现得极度疯狂的「博士」。
“啊~你好像不太满意。”「博士」的兴致突然下去了,疯狂的目光也渐渐平和下来,取而代之的是看垃圾一样的鄙夷,“也对,贪婪啊,人都是贪婪的。什么都不想付出就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这又怎么可能呢。”
“我想要的,只是你使用「邪眼」的数据,仅此而已。至于你是死是活,我又没有答应你的请求,与我有何干。”「博士」兴致缺缺,说完就想要转身离开。
“请等一下……”舞蝶衣急忙出声,“这东西要怎么用啊。”
“哼嗯,等你戴上它,你就会知道的。”临走了,「博士」微扬嘴角,勾起一个满意的笑容。
“贪婪,可笑,没有足够的力量,又该如何贪婪。这场交易,我可完全没有任何代价需要付出啊。”「博士」想着,他可不觉得舞蝶衣会放弃「邪眼」,即使使用它会死亡。
困在笼中的蝴蝶,即使扑向烈火,也会渴求着一时的自由。
「博士」离开了……
舞蝶衣看着飘浮在面前的火邪眼,沉默良久,最终选择一把将它握在手心里。
——
那晚过后,舞蝶衣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依旧蛰伏在「珠钿舫」里。
“哈哈哈,蝶衣果然是咱家的摇钱树,成了花魁的这几天,咱们赚的摩拉可是翻了好几番。”老妈妈点着手里的摩拉,笑得合不拢嘴。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带着咱们蝶衣回去休息。”老妈妈的脸色在看向身边丫鬟的时候瞬间冷了下来,小声嘀咕着,“若是让蝶衣跑了,我就拿你们的命来补上我的亏掉的摩拉。”
“是……”两位丫鬟夏蝉和秋叶连忙应声,来到舞蝶衣身边带着她离开了。
舞蝶衣眸光暗了暗,低垂着眉眼,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老妈妈这是在拿无辜人的命,束缚她。一旦她离开,那她身边的人必定会因此受到牵连。
啧,这老女人果然真是狠毒的人。
“唉,听说了吗。那晚过后「昙花」的身子就越来越差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熬过这个月了。”路过的两人轻声八卦着。
舞蝶衣虽然不认识两人,但看她们身上别着的花朵也能认出,是「蔷薇」和「月季」。
“她身子本就虚弱,当天又只穿了件薄纱,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天大的福泽了。”「月季」感叹道,“而且,据说当天她还冲撞了买她的大人物,被老妈妈狠狠责罚了一顿。老妈妈又不愿意给她治伤,她的命估计也就这两天了吧。”
“果然是昙花一现,开过一夜便过了花期。”「蔷薇」说着。
“唉,我们又何尝不是呢。待到花期结束,我们也会被弃如敝履,谁又比得谁高贵呢。”「月季」抹上脸颊,眼中满是忧愁。
……
话语声离得远了,舞蝶衣才感觉到掌心的刺痛。低头一看,指甲深深地在掌心嵌出个血痕来。
时间在渐渐流逝……已经没有时间了。
“蝶衣姐姐,这是我偷偷藏起来的馒头,你慢些吃。”
“蝶衣姐姐,如果我也能跳得那么美,是不是就不会被打了啊。”
“蝶衣大姐姐,等我们离开了,我一定要赚好多好多摩拉,让我们都住进去。”
“蝶衣……我要走了,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