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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牧之把我抱着大踏步走出这里, 我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一间医院, 而是一栋商务办公大楼,他们包下一整层,穿过长长的走廊, 一打开,居然外面是普通的办公室。
我拉住他的袖子问:“张家涵在这里吗?”
“不在。”袁牧之亲了我的额头一下说, “放心,他没有被动手术。”
“那他在哪?”我急切地问, “救出来了吗?他可能需要更进一步的心理治疗, 詹姆斯呢,先让他给张家涵做一次疏导,不, 我来吧, 我干脆催眠他,让他忘掉这一次的经历好了……”
袁牧之低笑出声, 说:“宝宝, 你跟张哥,到底谁在照顾谁啊?”
“当然是我照顾他,”我不满地反问,“我做的事能跟做饭洗衣服比吗?”
“哦?你做什么了?”
“我宰了下令揍他的人,”我说, “我不许别人欺负他。”
“听起来很凶残,”袁牧之笑着问,“好像是比做甜排骨和肉包子高级点, 不过前提是,你会做甜排骨和肉包子吗?”
我有些气馁,不得不承认说:“不会。”
“所以,张哥也照顾你,不是吗?”
“嗯,好吧,”我点头表示同意,“那他现在到底在哪?”
袁牧之笑了笑说:“等下你就知道。放心吧,没事。”
我们正说着,有几个人迎面朝我们走来。当前一人脸庞熟悉,身材矫健,带着几个端着武器的人围了上来,他走到近旁说:“大哥,这里剩下的雇佣兵都被我们清理了,目标正赶往西塔楼顶,大概想坐直升机逃跑。”
“给我截下,咱们跟这老小子斗了几十年,也是时候该告一段落。”袁牧之冷哼一声,“宝宝在他手上吃了太多苦,他妈的这笔账可得好好算算了。”
“是,”那个人点头笑了笑说,“埋在他身边的钉子这回可以全取了?”
“全取了。”袁牧之淡淡地说。
“我迫不及待想看看董先生的表情了。”
“咱们这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袁牧之勾起嘴角,冷笑说,“那王八蛋早年不是演无间道演得很爽吗?这回让他彻底过一把瘾!”
那人脚后跟一顿,微微鞠躬说:“是。”
随后,他对身边的手下简要吩咐了任务,声音冷静干练,转眼见我盯着他目不转睛,便冲我微微一笑说:“原冰,你好。”
“你好,”我想了想说,“还是称呼你浩子?”
浩子脸上笑容加深:“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仔细观察他,近距离看到真人,我发现他比那天在视频中见到的更活力充沛,时间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很多,外形上他比少年时代要挺拔硕壮不少,看起来就如一棵生机勃勃的白杨树,脸上的线条也越发硬朗,皮肤也晒成健康的古铜色,剃着很短的寸头,看起来犹如穿越丛林的豹子,优美而凶猛。
我不自觉摸摸自己的光脑袋,有点羡慕,决定等身体养好了也留这样的发型。
“想什么都别想,”袁牧之在我耳边带笑说,“趁早给我把你的古怪念头丢掉。”
“为什么?”我仰头问他,“我觉得浩子这样比较符合男性审美。”
“嗯,他当然符合男性审美,但这种审美不适合你,”袁牧之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即便是适合,我也不允许。”
我皱眉说:“我有忍受艰苦锻炼的意志,他能承受的,我也行。”
浩子朗声笑道:“原冰,我经历过的可不只是艰苦的锻炼,相信我,你还是保持现状为好。”
“而且你的身体状况不允许。”袁牧之柔声说,“乖,你这样很好了。”
“是的,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样子,你这样很好。”浩子微笑着对我说。
我狐疑地看了看他们,然后说:“为什么你们意见那么一致?”
“因为关于怎么对待你,大哥已经念叨了十几年,”浩子带笑说,“我就算想不知道都不行了。”
我听见袁牧之威吓感十足地咳嗽了一声,于是浩子闭上嘴,默默跟在我们身后,我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他说:“给我看看你的手。”
浩子一愣,随后把手伸到我跟前。
他的也是仿真度很高的义肢。
我想起董苏的手,抬起头对他说:“再来一次,我还是会砍掉它,因为当时它威胁到我的生命安全,还有张家涵的,我不得不那么做。”
“我知道,”浩子点头说,“那时候我做错了很多事,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幸运的是,我从错误中学到的更多。”
我仔细观察他的脸,知道他不是在撒谎。
“你变了很多。”我认真地说。
“变得不那么令你讨厌了?”他戏谑地问。
“确实没有再引起生理性厌恶,但我不会喜欢你。”我警惕地说,“袁牧之是我一个人的。”
袁牧之抱着我得意地笑了出声,浩子有些无奈地点头说:“是,袁哥从头到尾每根头发丝都是你的,不过我承认这一点,可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大哥。”
他看着我,收敛了笑容,认真地说:“他没办法像对你一样对别人了,我可不稀罕心里装着别人的男人。”
说完,他朝袁牧之点了下头,转身离开,动作潇洒飒爽,我看着有点刺眼,不无恶意地说:“他的腰线过长,显得腿短,不好看。”
“嗯。”袁牧之含糊地应。
“步伐也不够坚决,他还是不能算意志坚定的人。”
“嗯。”
“你不同意?”我斜眼看他,微眯了眯眼睛。
“宝宝,我可以理解成你在嫉妒吗?”袁牧之哈哈大笑,抱着我紧了紧胳膊,走出办公层,电梯口站了两名手持武器的男人,看见我们,其中一个便帮我们按了电梯。
袁牧之抱着我下了楼,两个男人随即收起武器,跟在我们身后,一行人出了大堂,早有我见过的黑色加长房车停在那,车旁站着几个男人,见到我们,有人开车门,有人注意观察四周,有人留神大堂里来往的人,各司其职,毫不紊乱。
我忽然意识到这种层次的保镖已远非当年跟在袁牧之身边那些帮派混混可比,于是我拉了拉袁牧之的衣领,悄悄问他:“你其实很有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