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富山雅史的样子，路明非怎么也想象不到一个学者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但转念一想，又仿佛明白了。
无论是谁，在面对自己追求的目标时都会不可控制的露出不同的一面。
好似注意到路明非的视线，富山雅史面色上的狂热表情迅速退去，又重新回归到那个温文尔雅的学者了，但表情还是同样的严肃认真：“我希望你能认真回答我这个问题。”
“我们中国人可是被称为龙的传人，我们的图腾也是龙，我当然信龙了。”路明非一脸认真地说道。
听到路明非的话，富山雅史有些哭笑不得，他想过路明非会一口否定龙的存在，也想过路明非会半信半疑的说自己信，但却没有想到路明非会说出个这样的答案。
但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毕竟他也听说过，中国人向来认为自己是龙的传人。不过想起这个，富山雅史又转念想到，中国人被称为龙的传人是不是也有着龙族的身影在其中影响。
回去要找找资料，看看中国的历史。富山雅史对自己下了个心里暗示，防止自己忘记。当然，他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
而一旁楚子航听到路明非回答嘴角抽了抽。
“好吧，你这个答案虽然取巧了，但还是对了。”富山雅史承认了路明非说的话，接着说道：“卡塞尔是一所专门研究龙族的大学。”
路明非没有说话，只是那双黑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富山雅史。楚子航的脚步稍往前移了移，防止路明非暴起伤害富山雅史。
“放心，没事的。”富山雅史对着楚子航微微摇摇头。又将目光转向路明非：“要喝点什么吗？有助于放松情绪。”
“不用了。”路明非沉声道。
“那么请稍等我一下。”富山雅史站起来，微微鞠躬，离开座位前往另一个房间。
日本人对于礼仪总是对分外的讲究。
过了一会儿，富山雅史带来三样东西。第一件东西是一张被蒙上黄色布的画板，第二件是一枚椭圆形黑色的鳞片，在车厢灯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冷冷的光线。第三件是一个黑色的手提箱。
看到这些东西楚子航眼睛眨了眨，除了最后一个黑色手提箱，他对其他的两件东西心里已经有预估。
而路明非则对于这三件东西在熟悉不过了，但是他现在却在控制情绪。
他不能表现的太过冷静，要不然恐怕会在富山雅史面前暴露出他对龙族很了解的这一事实。
而且富山雅史还是一位心理专家，恐怕更容易察觉他的异常。
“我们先从第一个看起。”富山雅史说道。来到画框旁边，右手一扯，画板表面的黄色布落下，露出里面的真面目。
那是一幅巨大的油画，车厢里明晃晃的灯光照在了油画金属边框上，反射得十分刺眼，似乎让人眼泪都要流下来。
画面上，天空是铁青色混合着火焰的颜色，唯一的一株巨树矗立着，已经枯死的树枝向着四面八方延伸，织成一张密网，支撑住皲裂的天空。荒原上枯骨满地，黑色的巨兽正从骨骸堆的深处腾起，双翼挂满骷髅，张开巨大的膜翼后，仰天突出黑色的火焰。
这不是路明非第一次看见这副画，但是相比于上一次的什么都不懂，路明非这一次看见它时内心中无疑翻涌着更加复杂的情绪。那种情绪突然间升起，弥漫在他心里，浩浩荡荡地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淹没。
像是仇恨，像是怜悯，又像是孤独。
富山雅史温和的声音响起：“这上面的是龙皇尼德霍格，根据北欧神话《老爱达经》的记述，诸神黄昏的时候，它会把世界之树伊格德拉修的树根咬断，世界就此毁灭，诸神的黄昏就此到来。”
路明非感受到有一种奇异的力量仿佛在引导他的思想跟着富山雅史的思想走。但他也没有反抗，他知道这是富山雅史在使用自己的言灵造成的效果。
富山雅史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从来没有遇见过像路明非这样子的状况，在之前，富山雅史使用自己言灵的时候总能感受到或大或小的抗拒，但在路明非身上，他能感觉到路明非的意识仿佛在配合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