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其人,以廉洁勤政,严明法纪而闻名,性情刚直、狂放不羁,施政亦非凡品,但军略一道却非其所长。
但陈锐都将事情掰开说的这么清楚了,沈炼也终于听懂了,也联想起了一份锦衣卫内部的情报。
事实上,这也是陈锐为什么要将事情掰开说的清清楚楚的原因……“经历”这个职务是负责文书整理工作的。
“白莲教?”陈锐愣住了,没想到能听到这个经常出现在武侠小说中的组织。
沈炼沉吟片刻后才轻声说道:“嘉靖五年,山西太原卫指挥使李福达被指为白莲教首,后因大礼议事被平反。”
听沈炼大略说了些,陈锐也想起了历史上的李福达案,据说此人为白莲教首,曾经组织宗教反明,后被流放,逃窜后被擒获再次被流放,第二次逃脱后居然摇身一变成为太原卫指挥使,简直离谱。
陈锐好奇的问:“敢问先生,到底实情如何?”
“莫衷一是,似是而非。”沈炼摇了摇头,“但自此之后,山西多有白莲教徒煽动叛乱,嘉靖二十四年,代王六世孙奉国将军意欲叛乱,与大同右卫白莲教首罗廷玺合谋,引鞑靼入塞,那次就是大同总兵周尚文处置的。”
沈炼犹豫了下,“其实尚有人狐疑,嘉靖三年大同兵变也有白莲教的手笔,因为那次吉囊来的太快,此人乃俺答长兄,如今已然病逝。”
陈锐咂了咂嘴,感情白莲教不是专门在内造反的,还勾搭蒙古人啊,甚至还能勾连大明宗室一起叛国。
“所以,此次俺答入寇,行动迅速,目标明确,很有可能是有白莲教徒为其引路?”陈锐轻声问道。
“不错。”沈炼起身来回踱步。
看沈炼有些焦虑不安,陈锐倒是不以为意,劝道:“先生,无关大局,只要朝廷许通贡,鞑靼必然退兵。”
沈炼脚步一顿,不由自主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但昨日两战,官军兵败,只怕……”
陈锐看似无意的移开视线,心中将赵贞吉、老哈两人骂得狗血淋头……对于知道事件发展过程的陈锐来看,目前可能发生的变化只有自己,只有自己透出的那支长枪。
就在陈锐和沈炼还在屋子里闲聊的时候,内城之外的鞑靼营中,礼部侍郎王用宾和宦官杨增狼狈的被乱棍打出。
当陈锐将沈炼送回北镇抚司的时候,锦衣卫已经乱成了一片,脚步匆匆甚至来回飞奔的人中甚至有穿着飞鱼服的高阶官员。
“怎么回事?”陈锐眼尖的瞄见了不远处的老哈,这货两腿战战,额头满是汗珠。
沈炼抓住一人问了几句,脸色微变,回头对陈锐说:“你先回去,守好门户。”
“是。”陈锐往后退去,使了个眼色,才大步走出。
一刻钟后,院子里的大树下,陈锐不得不探出手扶着,老哈才不至腿软的坐倒。
听完老哈的话,陈锐也不得不扶着树干,感觉脑子有点晕,说话的声音也变得颇为沙哑,“戴孝……”
“嗯。”老哈倒是缓过来了,反过来扶着陈锐,“至少俺答本军均戴孝。”
“那是……”
“若只是寻常将领,当不至此。”老哈咽了口唾沫,“俺答长子孛儿只斤·僧格,汉称黄台吉,据说以骁勇著称,为右翼五勇士之一。”
陈锐深深吸了口气,整理了下思路,摇头说:“俺答必不会攻城。”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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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勇士,还是长子,死于城外,必然动摇军心。”陈锐条理清晰的解释道:“这等事,就算不隐藏,也不至于戴孝而宣扬……蒙古人也会戴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