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清悦、蛮清惠姐妹俩走远了,蛮清欢还站在正德堂外的游廊上,望着纷纷洒洒的雪花发呆。
前世就是在长公主府的赏花会,姐妹俩都遇上了不该遇的人,今生……
飘飘洒洒的雪花中,抄手游廊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一个紫丁香身影带着淡淡的花香,瞬间飘至眼前,“蛮满,快让娘看看,伤哪儿了?”
声音紧绷又紧张,手忙脚乱的又是摸额头又是抬胳膊的检查,急速晃动的流苏刮上蛮清欢的脸颊。
带着冰花的赤金流苏刮在脸上,冷得人直打哆嗦,可蛮清欢的心却如沸水般咕咕的冒着泡泡。
风尘朴朴略带疲态的面容,秋水般清亮的眼眸中是满焦灼,这不正是前世只能出现在梦中的娘亲?
此刻的娘亲虽乌发有些凌乱,光洁的脸上带着急于赶路的疲惫,却不是前世缠绵病榻,眼神灰暗自责的娘亲。
真好!
这些天回来的感觉没有哪刻有当下如斯真实,蛮清欢长长的睫毛扇了扇,晶莹的泪珠儿,如断线的珍珠般滚滚而下。
“娘!”
少女梨花带雨一头扎进苏氏的怀中。
苏氏身上特有的芳香萦绕鼻间,令少女感到落在实处的安心和踏实。
蛮清欢是踏实了却吓坏了苏氏。
她的蛮满五岁跌破了膝盖,说一点不疼,八岁练鞭不小心抽得自己胳膊青紫,笑嘻嘻的说没事,十岁偷偷和她五哥一起练剑,对方失手伤了她胳膊,血流如注,不但没有哭,还一本正经的安慰吓坏的五哥,“这点小伤算什么,你去数数咱爹身上有多少伤疤?”
这样坚强又乐观的蛮满今个竟是哭了,一定伤得很严重。
“蛮满,娘的乖儿,到底哪儿不舒服快告诉娘!”
一边急忙拉出怀里的蛮清欢到处检查,一面就要扬声吩咐丫鬟快请大夫。
蛮清欢急忙收起铺开的情绪,紧紧握住苏氏的双手,“娘,娘,我没事,已经全好了……”
从马背上摔下来昏死过去,并且方才哭得那样伤心,定是为了让自己安心才安慰她的。
苏氏哪里肯信,扒着小小的脑袋,执意要看看伤口。
少女哪敢让她看自己的伤口,忙躲开那双手,把头偏向一边。
如此苏氏越发的疑惑,非要看看伤口不可,母女俩在抄手游廊里纠缠了起来。
“好了,好了!”少女练过武,力气比苏氏大得多,双手牢牢的按住她的胳膊,“女儿刚刚病愈,再在这风口里同娘纠缠下去,回头真的要病了。”
可不就是说的嘛!苏氏瞧纷纷扬扬的血沫子也回过神来,拢了拢少女的领口,解下身上的斗篷就要给她拢上。
蛮清欢哪敢要她的披风?自己火急火燎的拆了头上的绷带,是为了什么,回头弄巧成拙把娘亲冻病了,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娘我不冷,不信你摸摸我的手可热乎了。”
热乎乎的小手,的确比她热,“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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