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与羊老六打交道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没必要说谎。在这当口,羊老六的实力,绝对是值得韩翊跪舔的程度,如果得了他手上的粮食,哪怕是一部分,也足够韩翊交差,把手底下的那些个人全须全尾地带回彭城了。
“啥价?”羊老六的嘴里满嘴的酒气还有打嗝的臭气,韩翊顾不得这些,因为他太需要了。
殊不知,羊老六把他眉眼之间的动静尽收眼底,对方摁着他的肩膀,来了句,
“诶,少东家这么说就见外了。我用来籴粮的银钱,还都是少东家挣来的呢。我也只是运气好,听信了几个过路行商的话,低价囤了些刚赶上好价罢了。哪能要少东家的银钱呢?”
韩翊听得很是感动,他想着羊老六攒钱的不易,自己也不能让他白送,不然还怎么做人?谁知道耳边又传来了句,
“少东家,我的就是你的,你莫要见外。只是眼下我见到了一个一本万利的行当,而且比其他的生意都稳当,还请少东家给通融一二。”
韩翊一听,心里就疙瘩了一下,于商贾而言,现如今最好的生意,就莫过于粮食了,羊老六居然说还有比粮食生意更好的,居然要用如此稀缺的粮食来换,这该是什么生意?得付出怎样的代价?
羊老六看韩翊有些心动,就直接说了出来,
“少东家,前几年,关中大旱时,我们洛阳却涨了几次大水。官府想整治河道,保障我们洛阳及周边的粮食产量呢。
莫说是我,就是洛阳城里的其他家也都异常地心动,他们中有的人,已经疏通了这头的长官,想要独揽这门好处呢。”
河道谁治都能治,可是那背后的人工还有物力成本都是很高的,好好地治,上头拨的那些个银钱,有些还不够呢。按韩翊后理解,把治河当成是一门生意来做,显然是划不来的。这个羊老六,究竟想要干什么?
“治个河,你能赚多少?”韩翊也再朝羊老六跟前凑了凑,他想知道,这中间的不对劲究竟不对劲在哪。
“诶,少东家,这你就别问了,反正把那些个活儿交给我,保证上头来验工的时候服服帖帖的就是了。
咱现在就一句话,少东家你是帮这个忙还是不帮这个忙?”
韩翊听得背上起了一身冷汗,把粮食这种现世最值钱的交给自己,然后把防洪的工程说成是一本万利的事,以前怎么没看出这个整天笑嘻嘻的羊老六这么龌龊过,为了手头的利益,简直可以枉顾万千生灵的性命。
他还问韩翊帮不帮这个忙,当然不能帮了。
韩家在洛阳多年的望族身份,靠的可不是锦衣华服,而是他们几百上千年来做人做事在周遭人心中留的口碑。这口碑,比韩翊自己的性命都重要,怎么可能为了那几万石粮食让自己的良心永生永世不安?
韩翊当下便黑了脸,“开个价吧,你那些个粮食。”
羊老六见事情受挫,心里先就窝了火,但别的竞争者都有自己多年的人脉支撑,如果他不能拿下这个活计,让自己镀一层金,那么他即使有钱,也永远在洛阳的富商巨贾面前抬不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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