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翊心里清楚得很,不用他多说,吕媭也会不遗余力地逼着柳嫖把戚夫人塑造成真娘。
只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像她这种没有实权和足够高地位的人,是不足以让柳嫖出卖项羽把眛良心的事做到底的,能应付她都不错了。
这就够了,越是这样,彭城在刘邦处找真娘的事难度就越高,虽然汉国这头最主要的几个人都知道真娘是谁。
真娘的安全是没问题了,可是梁家还是悬在韩翊头上的一把利剑,在彭城追杀了一次,在汉国这头,梁家甚至不惜舍弃了一座酒楼都要取韩翊的项上人头。
像彭城梁家那样一个有着强悍底蕴的家族,即使被连根拔起,韩翊心里仍然发怵。最要命的是,陈平也只是说了刘邦不会护着梁家的话。
难道与军市令联手?现在的军市令,为了报周推横死临淄的仇,什么样的毒誓都敢发,做出什么样的疯事更是稀松平常。即使从韩翊处得到了他想要的消息,再把韩翊变成他趁手的刀,也完全是有可能的。
一想到军市令,韩翊就打了个寒颤。
他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第一缕香气还没飘到他的鼻子里,他朝跟前一看,陈平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连先前他跟前的杯子和水都像没存在过一样。
军市令找自己就像是左手找右手那般地简单,而自己想要找军市令,难度不亚于大海捞针。就算韩翊想借他的手保一时的平安,都找不着人。
他现在有点后悔把祸水引到吕媭那个不怎么聪明的妇人身上了。
那就多跟她走动走动,守着她这个木头桩子,等着军市令那个比兔子还狡猾的老狐狸吧。
思来想去,韩翊现在能求的只有籍孺。他跟他有数面之缘,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是同乡。
听市井传言,籍孺很得刘邦信任,甚至他偶尔冒犯了刘邦,刘邦都没有跟他计较。
以同乡之名,再没有更好的由头了。
籍孺冷冷地看了韩翊一眼,说道,
“听你的话,我到了汉国。本以为学得治国策,能得安天下。谁知道竟到了这份田地。
我在洛阳买了五进的宅院,我母亲宁愿住着冬日里好几处漏着寒风的旧屋,也不愿住大宅。
这还不是最气人的。上月底我回家,见了母亲,她一直背对着我,说是籍家本是忠良之后,世世代代,从未有人失过风骨。
莫说是男子,就是女娘,也只听说过有饿死的,断没有嫁与富贵人家作小妾的。
她老人家就只差没把我作了王上宠臣的话直接摆到明面上了。
这叫什么事?不就是我打仗没韩信厉害,谋略没有张良深远,为政没有萧何那般熟稔,王上对我格外青眼了一点吗?
要知道,我的书法还有其他不足以为人道的手段是炉火纯青了的,在战事中,往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我也是立过功的,多捞一点又怎么啦?”
韩翊被他的牢骚怼得无言以对,最重要的是,他还有求于他,有些事,还是不要摆在明处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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