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子事,说难难,说容易也容易。要看你怎么做。不管是哪一拨人,都得摸清楚情况才见得着分晓。
如果是梁家人,好办,替他们添把柴,把火烧得旺些,让楚国这头去收拾他们。”
“比我想的办法好些,如果是后一种呢?”大汉继续问。
韩翊粗略估计,他们跟府衙中人打交道,最多也只是衙门里的一些小吏,因此在人情世故方面,可能很到位,可是从大方向上说,他们就有些把握不住,所以,韩翊得拿出自己的优势来,
“无非就是两种情况。如果他们为彭城那头效力,那么你们就投向栎阳;他们选栎阳,你们就选彭城。反正不能没靠山。”
“好像有点道理,可是你打算选哪头呢?”大汉轻飘飘地问了句。
韩翊刚想说自己只是想与梁家一较高下,可一想到他们曾经为梁家做过事,一个能传承百年的家族,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你给刀币我卖你粮食那么简单的事。
至少,在收拢人心方面,梁家应该很有一套才是。心里有些话,还是不要过早地暴露的好。
于是,他转了话题,反问道,“我把话都说到这份上,把能得罪不能得罪的人统统都得罪了个遍,你也是在江湖上跑的人,你倒是说说看,我选的是哪头呢?”
大汉的肩膀处轻微地松驰了下来,他憨厚地笑了笑,转头问那操刀的,
“如果让你手底下最机灵的那几个人去探听他刚才问到的消息,辰时三刻之前能回来不?”
那大汉什么话都没说,便出了门,消失在深沉的夜色中了。
大汉笑着对另一人说道,“眼看着我这釜里的羹也熬好了,不人齐,做不了往日的菜式,干脆咱把院子里的鸡都宰了,按这小兄弟刚才的做法,给兄弟们改善伙食!”
不过韩翊看得出来,他对自己并不完全信任,他在因为自己的话作出改变的同时,眼睛却时不时地瞟自己一眼,好像在怕自己逃跑一样。
韩翊心中有所图,便安然地等着那人回来,与他们一起杀鸡清理烤鸡,一起吃饭。
“兄弟,你可不是一般人。你看,从吃相上你就跟我们不一样。”
大汉再一次说道。
韩翊看了眼满院子的人狼吞虎咽的样子,就明白他问的是什么了。十天半个月地开一次荤的,和他这种只要想要,顿顿都能见着荤腥的,在碰到鸡肉时的吃相能一样吗?
大汉这是在盘他的出处。
“我呢,没什么能耐,仗着祖荫,进过庠,也进过序,还当过小吏,没吃过什么苦。
可是太平的好日子没过个几年,朝廷说没就没了,家人就给我谋了个经商的差使。
我运气好,还是颇挣了几个小钱的。可是呢,前几年关中大旱,路过那儿的时候不小心,不知咋的,货品和金的银的,在路上被抢个精光。
不过好在人都平安,家里用点小钱,就平了事。
自那以后,我做起生意就不大顺了。这儿赚点小钱,那儿就可能赔个精光。
这不,这次,我就是赔了之后,想要进城去看看府衙什么的有没有差使,好混口吃食,再图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