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长安。
黄昏。
房玄龄完成了一天的任务,走出宫门,准备回家休息。
他刚要登上马车,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声音:“魏国公!”
房玄龄顿了一下,回头看去,就见李道宗正快步向自己走来。
“任城王。”房玄龄拱手道。
李道宗脸上满是神清气爽的欢喜模样,一见房玄龄,就忍不住大笑道:“魏国公是想问我为何如此高兴吗?”
“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告诉你吧!”
啊?
我问了吗?
饶是房玄龄,都被李道宗这突兀的话弄得一怔。
然后,他就见李道宗眉飞色舞道:“陆鹤鸣查明了杀良冒功之案的真相!他果真是被冤枉的!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一次有那么多人不看好我,认为我被陆鹤鸣蒙蔽了双眼,现在他们该知道,究竟是谁眼瞎,被蒙蔽了双眼!”
听着李道宗的话,房玄龄脸上难掩意外之色。
“你说,陆校尉查明了真相?真的是被冤枉的?他们此去也就十天吧?即便信使日夜不停的赶路送消息,留给他查案的时间,也最多就两天吧?这就推翻了铁证如山已经结案的案子了?”
“对啊!”
李道宗很满意房玄龄脸上的意外和讶然。
要知道,房玄龄可是文官之首,号称房谋,从来都是荣辱不惊,淡然自若,将一切掌握在手中的模样。
可今天,他竟是罕见的露出意外神情。
这可真的太难得了!
而且,更为难得的,他的意外,还是来源于自己看重的武夫!
陆鹤鸣真的是太给他长脸了。
他哈哈笑道:“你说对了,满打满算,陆校尉的确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之前我就知道陆校尉断案如神,相信他一定能为自己翻案,但我也没想到他速度竟然如此之快,要知道,这可是三个月前的案子了,所有证据线索都对他十分不利,但他偏就查明了一切!”
看着李道宗得意的样子,房玄龄不由回想起,救出越王的那个晚上,房遗直与他对弈时,对他说过的话。
自己的儿子,从头到尾,都坚信陆鹤鸣能够翻案。
反倒是自己,曾怀疑过陆鹤鸣,觉得陆鹤鸣之前都无法洗脱冤屈,就算再有一次机会,也未必能改变什么。
却未曾想,不过十日时间,陆鹤鸣就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在这件事上的判断,完全输给了儿子。
他内心不由产生了强烈的好奇,想知道陆鹤鸣究竟是如何在不到两天的时间内,在所有条件都不利于他的情况下,翻案的。
“不知任城王可否告知具体情况?”房玄龄看向李道宗。
李道宗之所以叫住房玄龄,就是为了显摆的,此刻一听,岂会拒绝。
他当即就将程咬金派人送来的信件,详细的告知了房玄龄。
房玄龄听过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感慨道:“真没想到,这件看起来已是定数的杀良冒功之案,背后竟隐藏着这么多的秘密。”
“收买受害者亲人,隐藏作案时间,偷盗尸首为自己作证,扣下铠甲碎片伪造证物……主导这一切的韩礼,心思当真足够狡诈。”
说着,他看向李道宗:“此人出身乡野,未曾读过书,一直在行伍里厮混,能有这等狡诈之心思,绝非凡人。当立即动手将其拘捕,不能等陆校尉他们回来后再出手,以免被他察觉到异常,若他逃走,以他之心机,再想找到他,绝非易事!”
李道宗闻言,直接笑道:“魏国公放心吧,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我就命人去缉捕韩礼了,算算时间,韩礼应该已经被抓到刑部大牢了。”
“他犯下如此滔天罪行,又陷害袍泽,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允许他再有一刻钟的舒坦日子。”
房玄龄见李道宗已经动手抓人,便不再多言。
两人又寒暄几句,李道宗要进宫去向李世民禀报此事,便要分开。
可就在两人即将分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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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焦急之声,忽然在远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