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记住,在流放路上,差爷们才是王法!”
贺承志可没蠢得这个时候非要站出来装老大,说自己是王法,而是再次强调全体衙差们的威力。
同时让众人明白:
他们对犯人们做什么,都合理!
从启程到现在,衙差们必须要快速且彻底的打垮犯人们的心理防线,让所有人真正的惧怕和听话,这之后的路才好走。
贺承志警告完,果然所有犯人都老实了。
丢东西的不敢闹,偷东西的那个蓬头垢面贼更是无人在意,也没有任何人怀疑到他身上,因为此人没在自己身侧下手。
贺承志表演完,转身之后和张立彼此交换一个眼神,然后贺承志退下,张立的人上前准备发今早的馒头。
“这个姓贺的可真是坏!”
二伯娘古氏看着贺承志耀武扬威的样子气得够呛。
“以恶治恶,方能无祸。那个贺衙差,此举并无不妥。”
大伯娘蔡氏如此说。
谢长生诧异,他的印象里大伯娘知书达理,虽不像二伯娘那般冲动,可平日里也是非黑即白的人,如今竟然能如此评价贺承志?
果然,古氏就不愿意了,她反驳道,
“大嫂,他身为一个衙差,所言所行皆与律法相悖,你怎么还觉得此人行事是对?”
蔡氏摇头平静道,
“没说他对,就是换成我,暂时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解决刚才的混乱。”
古氏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这有什么难的?东西丢了自然就被人偷去了,只要一搜可疑之人,不就查出来了么?就是那些衙差做事不端正,所以大家才不同意的!”
古氏所想直来直去。
可谢长生却暗暗摇头,二伯娘的心思果然还是过于简单。
蔡氏不疾不徐,很有长嫂气度,她说,
“被搜的人若是身无财物,那便是冤枉,有损尊严,该如何补偿?”
“再者,若是搜出财物,银票、碎银子、哪怕是丢失东西的家传玉镯,那谁能证明原主到底是谁?”
古氏迷茫,还欲争辩,蔡氏又道,
“二弟妹,我们的身份都是流放的犯人,皆不熟识,自身难保且没有为旁人作证担保的资格,除非那财物上有做过标记,否则翻出来的东西,应该归属谁,也是无休止的争论。”
“与其白忙一场,还不如丢东西的人自认倒霉,毕竟自己的财物没有保管好,也是过失之一。”
蔡氏说完,古氏沉默不知如何反驳。
的确,此时的她不再是宴会上一开口就能帮别人主持公道的护国公府贵人。
其他谢家众人也都听着,聪明的愚钝的,在这一刻皆受蔡氏教导。
当然,蔡氏如此做的目的自然不是受害者有罪论,她只是希望古氏和谢家人认清局面,莫要冲动行事,
“且犯人们若是想闹就闹,衙差们这一路该如何管理犯人?犯人间自生嫌隙,不能团结,对衙差来说是好事。”
衙差做事虽然不妥,但完成流放任务才是目的。
犯人可伤可死,但不能活着逃离流放队伍,而群起闹事,趁乱逃跑,才是衙差们要防范的大事。
“大嫂,你说得这些都对,可那个贺承志,他就不是个好东西!”
古氏固执道,
“你看,同为衙差,张立那组人就一身正气!”
只是古氏这边话刚落,一早上被刘佩兰吓着的许楠就寒着脸开口了,
“今日起,白面馒头三两一个,有买的快些,一日只卖一次!不买的,直接领粗面馒头,还是一人一个,不许多拿!”
许楠的话一说完,想买白面馒头的人心痛到不行。
“三两一个白面馒头?!差爷,这也太贵了吧?”
吃不起,真的吃不起。
“越往北走,吃食越少,粮食也越贵,就这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