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贾景林承诺这哥几个家里的地由他包了,但杨书香仍旧提早跟了过来,一百斤的四寸泵杨他抄起来就扛肩膀上了,后赶上来的柴灵秀和马秀琴就一起吆喝上了:“闪着腰。”
姐俩下了车,赶忙上前搭手。贾景林也说不用大伙儿帮着,杨书香瞅瞅他,又看看琴娘,他真想一撇子捣贾景林的脸上。
“你就在这盯着。”柴灵秀叮嘱完儿子,就提溜起铁锨来。她上身穿着一件褪了色的小v领篮褂,下身穿了一条同样颜色的裤子,脚上踩着双黑色系带条绒鞋,褪去红色,袜子像云一样透亮,动作起来人也显得极为干练。
马秀琴从驮筐里拿出雨鞋,问柴灵秀:“不穿吗?”柴灵秀摇了摇头。坐在狗骑兔子的后车帮上,马秀琴脱鞋换鞋把雨靴套在了脚上,她上身穿了件灰色短褂,肥耸的胸脯在弯腰低头时几乎都快把扣子撑开了。
不得已她只得松开几个扣子,灰色绒衣随之闯进杨书香的视野。“停电就喊人。”健美裤撑起来,马秀琴的屁股着实肥大浑圆。
她见柴灵秀已经走了出去,就也提溜起铁锨。扫视了一眼不远处正接线的贾景林,马秀琴压低声音跟杨书香说了一句:“香儿,琴娘上礼拜赶集来。”“听焕章说了。”杨书香嘴上“嗯”
着,下意识瞥了一眼贾景林的背身“内天下午,”这岁数喝酒多少有些差强人意,哪还敢明目张胆嚷嚷出去呢“跟同学吃饭来。”
看着琴娘的脸,他又笑着把内天晚上没回来的事儿简单说了下。马秀琴左右瞧瞧,脸上倏地就飞起一抹红晕:“琴娘给你买啦。”
“啥?”杨书香嘴巴半张,他不解其意,却也在马秀琴的脸上看出了一些端倪,也就把心思放了下来:“你高兴我就高兴。”眼前的情景让马秀琴想起自己曾经拥有的那一段美好时光,就指了指自己的大腿:“连,连裤袜呀。”
错等了两个半天又一晚上不说,这忍了好几天之后也没机会表白,她觉得自己应该主动一些,更勇敢些:“内衣也买啦,到时你来陆家营吧,我穿给你看。”
琴娘羞答答的模样映入杨书香的眼帘时,他恍然大悟,原来她一直惦念着这个事儿呢,不过,这难免又让他左右为难起来一个是自己的兄弟,一个是自己兄弟的母亲
跟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该怎么做呢?这事儿我真决定不了,不过这话他没法直言拒绝,他怕出口伤了琴娘。这心要是被伤了恐怕永远都没法愈合吧!
天蓝得一塌糊涂,朵朵白云下清风徐徐,绿草阴阴。“肉色的灰色的,琴娘买了好几条。”马秀琴想开了。
她确实需要释放,她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给孩子,留给这个曾给予她快乐的小男人:“你听琴娘的信儿,你要是喜欢黑色的,我,我也买来。”
这阵子确实抽不开身,又赶赶落落忙得晕头转向。她心想,给谁不是给?我乐意!总也比给贾景林心里舒服。
“试一下正反转。”贾景林把电线缠好,一一搭在高压线的输出端上,回头喊了一声。被这讨厌的声音搅和,马秀琴就有些怏怏不快。凑来她也知道此时不是谈情的时候,拿起铁锨就又叮嘱了一句:“可别忘啦去陆家营。”杨书香哼哼唧唧的。
朝着地里走去时,马秀琴又悄悄掐了他一把:“香儿啊,到时琴娘只给你一个人看。”杨书香还能说什么呢,拖吧,他也只能拖,合闸时就又在心里骂起了赵伯起和贾景林。垄沟够宽,两米多的间距在仨潜水泵打起扬程时,水很快就注满了垄沟。
微风吹拂,水面荡漾起一圈圈波纹,偶有个闪动溅起个水花很快又平静下来,哗哗声下,蓝天白云印在了绿色盎然的水渠上,乡间景致淳朴,原生之态一览无余。
这五六亩的长条地浇完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到了家杨书香背着吉他正要跑,被柴灵秀拦了下来:“又要去哪?”他跟妈说:“寻找灵感介。”
倒是引来二女扑哧笑出声来。溜到院子里时,杨书香看看停靠着的山地车,琢磨会儿又回身喊了声:“我在我娘娘那吃了,不回来。”踏出门时,他正瞅见从胡同口方向走进来的杨庭松。
“可逮着他大他娘回来了,恨不得见天扎内边才好。”儿子走后,柴灵秀一边对着镜子左看右看,一边跟身后堂屋里的马秀琴絮叨起来:“晚上都去他艳娘那。”眼瞅着就到凤霜的满月了。“嗯”
了一声过后,马秀琴掐摸着日子算了算。她决定这两天就把爷奶的纸钱给砸出来,等艳艳的孩子过完满月稍微腾出些时间来,再从集上买束香,到时候坟前祷告一番这心愿也就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