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观很安静,一如既往地安静。
二叔从里面出来,看到林小苏,他眼睛有点亮:“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二婶又犯病了。”
林小苏轻轻摇头:“我说二叔,你就非得等到二婶犯病,你才回家吗?古代医生都知道,预防比治病更重要。”
“啥意思?”
“意思就是今夜我帮你守夜,你回去陪陪二婶吧。”
二叔一脸不信任地瞅着他:“我有点不信你小子突然这么善解人意。”
“那我走?”
二叔脸色生动了:“来都来了,走个屁?今夜你来守夜!但……”
“但……什么?”
“今夜又是黄道变日,你小子到底有什么盘算?”
“行了行了我直话直说,我怀疑虎丫身体这么强横,就是因为黄道变日气机渗透所致,所以,但凡黄道变日,我都上山,我也要试试气机渗透的机缘。”
“这就对了嘛!”二叔一张老脸宛若菊花开放:“这丫头身体素质,真不是一般人镇得住的,你小子有这心思,二叔甚是欣慰,好,二叔给你这机缘,弄一幅好身体镇住她……”
表了态,给林小苏重申了一遍流程,开心地下了山,去赴他与二婶的鹊桥会。
林小苏站在柳林观平台上直摸鼻子。
二叔,你这理解是不是有点偏?
我寻求机缘是不假,但是我真没镇住你家丫头的想法。
镇你家丫头还不容易?
我又不跟她讲打。
而且有个秘密我不知当讲不当讲,我个人觉得你家丫头一直在跟我玩欲擒故纵,我只要上点小手段,来点硬措施,啥事儿都会跟你弄个不清不白……
今夜月明星稀,今夜山间杜鹃星星点点。
一个春天过完了,鸟叫虫鸣的很适合虫儿星夜缠绵。
林小苏坐在平台上,一双天道慧眼观满山春色,不仅仅是时令的春色,还真的有引申意义上的春色,比如说平台下面的深潭里,他看到两只蛤蟆在那里叠罗汉,蛤蟆的呱呱呱,大概等于人类的哼哼叽叽……
目光抬起,夜色似乎并不存在,一眼十里,他看到了村西的那条小河,安娜非常准时的出现,她家老公也是真辛苦,白天拿扁担挑菜,晚上拿扁担帮媳妇放哨,等安娜洗完了澡,估计他还得辛苦并快乐着开工……
鸡鸣狗叫,人间烟火,就这样一幕一幕,一日一日……
“嗨!”伴随着虎丫的一声习惯性呼叫,代表着虎丫的入场。
她爸下山,她上山。
她爸陪她妈,她来陪林小苏。
这似乎有些特殊的含义,所以虎丫脸蛋有点小潮红。
她带来了晚餐,晚餐还蛮丰盛的,有肉有鱼还有酒。
肉是正经的腊肉,鱼是义水河的小河鱼,菜是自家地里种的菜,酒是本地大曲楚乡春。
虎丫陪他吃饭,陪他喝酒,虽然林小苏没喝多少,但她喝得很畅快,一瓶酒中至少有八两进了她的肚皮。
这酒量……
“再过几天,你就要考试了,是吧?”虎丫道。
“嗯,六天!”
“真能起吗?”
“不知道,反正我妈找了很多靠山,我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切!不就是找了观音菩萨吗?”虎丫嗤之以鼻:“这要管用,我当年都跟你一起上大学了。”
“不是吧?你当年也求过佛?”
“我才不求,是我妈求的,她拉着你妈一块儿去的,你妈求着让你上一本,我妈分不清大学谁好谁坏,许愿的时候指着你妈告诉菩萨……让我家闺女跟他儿子一样!旁边的和尚都笑喷了……”
林小苏笑了。
虎丫有点沮丧:“我高度怀疑清元寺的菩萨理解错了意思,我妈让我跟你一样,菩萨可能听成了身体素质一样,可劲地打造我的身体,让我越来越不象个女人……”
“谁说你不象女人?我觉得挺象的……”林小苏抓起她的手,指指点点:“比如这里……”
手指点将下去,虎丫猛地一哆嗦,这一指貌似有点准……
道观里气氛有点异常了。
虎丫白眼悄悄生成:“真想对我下手啊?”
“我只是想给你的思维纠偏,免得你总觉得自己不象个女人。纯粹是一番好心。”
“我们这么熟,你好意思下手?”
“这没什么障碍吧?你爸你妈比我们之间更熟,你干嘛不问问你爸,好不好意思对你妈下手……”
“好像有点道理耶……要不,试试?”
林小苏激动了……
虎丫一弹而起:“我的天啊,眼珠都绿了,我走!”
再度中断,再度闲谈,闲言闲语中,月上日天。
今夜是4月13,月亮已经很圆了,映衬得道观里的太阳能灯,似乎都失去了几许亮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