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母子两个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的表情更是变化多端。
姜念薇轻轻垂首,贴近百里昭耳畔,以细若蚊蚋之音低语:“这几日,你且安心静养,一切琐事,我自会妥当处理。”
她站起身,恭敬地说道:“陛下宽心,贫道定当竭尽全力,以医术护佑煜王殿下周全。”
百里敬尧点了点头,“姜道长,真乃高人也。”
文秀婉心中暗自懊恼,本欲借此良机除去百里昭这一心腹大患,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而且他现在非常受百里敬尧的信任,还协助一名卑贱的丫鬟上位,这怎能不让她心生嫉恨。
百里敬尧查不出他的真实身份,她却可以查出来。
文秀婉回宫之后立刻让人将这个姜道长的底细打探清楚。
心中暗自思量,这世间怎会有她文秀婉查不明之人?
百里赫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温黛黛这个消息,回到东宫之后,便发现温黛黛没了踪影。
“怎会如此?温侧妃何在?为何遍寻不着?”
宫殿之内,空寂无声,连平日里女童的欢笑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一片不寻常的宁静。
“回禀殿下,温侧妃说带着小郡主去别苑住一段时日。”
百里赫眉宇间闪过一丝疑虑,心中已觉异样:“何故如此?未经本殿下允准,你们怎敢擅自放她离开东宫?”
“殿下息怒,温侧妃前往别苑之事,实则是殿下您早前首肯的。”侍卫小心翼翼地回禀。
“速遣人前往别苑,即刻!”百里赫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急切。
此刻,温黛黛突然前往别苑,其举动着实令人费解,不得不让人揣测其背后的深意。
不出百里赫所料,未几,侍卫匆匆来报,神色慌张:“殿下,大事不妙,温侧妃她……”
百里赫心头猛地一揪,声音低沉而急促:“她……究竟如何了?”
“我等匆匆赶到之时,那座别苑已化为一片灰烬,仅余几具焦炭般的遗体散落在废墟之中……”
“什么?不,这绝不可能!温黛黛她……难道也……”
“温侧妃亦是未能幸免,殿下所赐的首饰于一具女尸之上犹存,身形轮廓与温侧妃无二,请殿下节哀顺变。”
百里赫闻言,只觉一股寒意直透心底,他难以置信地追问:“遗体……在何处?”
当他目睹那几具被烈焰吞噬后留下的扭曲身影,目睹那令人不忍直视的凄惨景象,不由开始干呕起来。
“呕,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死了。”
温黛黛毕竟是她最喜欢的妃子之一,她死了,百里赫心中还是有些许难过的。
“殿下,经我等细查,此事疑点重重,应是有人蓄意纵火。故而,温侧妃之逝,非天意弄人,实乃人为之祸!”
“岂有此理!简直是丧心病狂!”
闻言,百里赫仿若被抽离了周身的气力,身形一晃,脚步踉跄,几乎要站立不稳。
随后他又觉得,或许这样是最好的结局,毕竟他怎么宠爱温黛黛,她始终知道自己不为人知的那些秘密,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至于孩子,他将来会有许多孩子,不过一名女婴,死了就死了。
自我安慰一番后,百里赫心中也逐渐平静下来,“你们先调查,查出结果再告知于我。”
远在百里之外,温黛黛坐在马车之上,手里还抱着温若宁。
她欢愉地逗着孩子,“若宁,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你跟着娘一起好好生活。”
“希望我们能安然到达幽州。”
百里赫此刻肯定以为她已经去世了。
那几具尸体,是百里昭在派人按照她和侍女的身形,提前找到的死人尸体,包括这个孩子的。
她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如今金蝉脱壳,就可以蛰伏在幽州,如今她已经挑起了两国的矛盾,只是可惜了自己培养的那些死士。
但他们早就做好了为自己死的准备,她收敛起自己的情感。
“公主,我们真的要去幽州吗?那位姜姑娘,真的值得信赖吗?”
“我既然与她结盟,自然是信她的,即便她心生背弃之意,我自也有万全之策,可保周全。”温黛黛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
而文秀婉那里的调查也有了眉目,果然这个活神仙姜道长,突然冒出的人物还是让她发现了端倪。
“什么白云观,只是骗人的道观罢了,本宫这便要去面见陛下,将此事原委一一禀明!”
未曾想,这位姜道长竟如此不堪一击,轻易便让文秀婉窥见了其背后的虚伪面纱。
此刻,百里敬尧正于书房内静养调息,陈公公轻步上前,低声禀报道:“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她?此刻怎的来了?不见,没见朕正忙着修炼吗?”百里敬尧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
“可是……可是皇后娘娘这件事与姜道长有关。”
百里敬尧的眼帘缓缓掀开,眸中闪过一丝探究,“哦?竟是关乎姜道长之事?传她进来。”
“遵命,陛下。”
文秀婉踏入殿内,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的忧虑,步伐中带着几分急切,“陛下,臣妾有要事禀报,事关重大!”
“究竟是何等要事,能让你如此焦虑?”
“陛下,臣妾害怕您被姜道长欺骗,这才匆匆赶来相告,臣妾已暗中遣人详查那传说中的白云观,一番辛苦后,终是寻得些蛛丝马迹,原来,那所谓的白云观,内里之人皆为精心伪装,世间根本无此观之存在。”
百里敬尧闻言,眼眸微眯,一抹深沉掠过,“朕曾遣心腹探访那道观,回报称道长风骨不凡,非池中之物,怎料到你这里,却成了欺世盗名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