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亦觉此事蹊跷,遂命人深入探访,问及当地村民,他们皆摇头否认,道是从未听闻过什么白云观,更遑论见过道士的身影。”
文秀婉言之凿凿,毫不怯懦,“臣妾心中所忧,唯恐姜道长徒有虚名,故弄玄虚,以鬼神之说惊扰圣听。”
“够了!”皇帝的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些时日以来,他亲身验证着姜道长所授之法的奇效,自是心知肚明。
如今的他,只觉神清气爽,容颜亦似焕发了青春,更添几分神采。
姜道长的某些事,他自然也清楚得很,但她说的法子有效果,对他而言就是有用之人。
百里敬尧正要发怒,却发现陈公公匆匆来报:“陛下,孟侍卫说有要事求见!”
“难道是刺客之事有了眉目,快让他进来!”
文秀婉心中气恼,这姜道长到底给百里敬尧喂了什么迷魂药,得他如此信任。
若真的有长生不老之术,他怎么又会甘愿待在皇宫之中,肯定是别有所求。
孟怀北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行了大礼之后,才开口说道:“陛下,微臣已经从那名活口中拷问出有用的线索。”
“他到底是派来的人!”
孟怀北的表情越发凝重起来,看向了一旁的文秀婉。
百里敬尧似是得到了提醒,“皇后,你先回去,你说的这件事,我会认真调查的。”
文秀婉不甘心地离开了,走之前还狠狠地瞪了一眼孟怀北。
孟怀北这才敢将调查到的事情说了出来,“陛下,那名刺客已经……已经趁人不备自刎而死,但是他的身上搜到了这个。”
他将东西呈了上来,“陛下看这是什么?”
百里敬尧接过了信物,只看一眼,脸色便沉了下来。
这是可以进出城门的令牌,一般只有城中官员才拥有,平日是有太子负责管理,也就是说,城中有人与这群刺客勾结,想要谋害他的命。
“微臣带着令牌前去调查,并没有发现有其它官员丢失令牌,唯一的可能便是……”
孟怀北没有再说下去,但百里敬尧已经明白他要说什么,“你的意思是太子?”
“陛下,此仅为微臣斗胆之揣度!”孟怀北连忙躬身,语气中带着几分谨慎。
百里敬尧闻言,怒气隐隐,五指紧握那枚冰冷的令牌,仿佛要将心中翻腾的疑云一并捏碎。
“即刻传令,召太子入宫面圣!”
百里赫显然还没有发觉发生了什么,只感觉今日的父皇与往常不一样。
脸上隐约透着怒气,“孽子,你看看这是什么?”
令牌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稳稳落在百里赫面前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百里赫的脸上写满了困惑,他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不解:“父皇,这不过是日常出入城门的令牌罢了。”
皇帝的眼神如寒冰般刺骨,他紧握着那令牌,仿佛要将它捏碎:“这是从企图行刺朕的刺客身上搜出来的,逆子,朕自问对你疼爱有加,你竟胆敢图谋朕的性命!”
百里赫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连连磕头,声音中带着惊恐与委屈:“父皇,父皇,儿臣万万不敢有此念头啊!您深知儿臣的性情,如何能做出这等悖逆之事?这令牌,儿臣实在是不知所措,一无所知啊!”
“你不清楚?”
随后又有人来报,孟怀北便将调查结果告知了百里敬尧,“陛下,穆国公主被烧死在了别苑之中,令牌的调查线索到她那里便断了!但东宫之中有人可以证明……太子殿下确实和温黛黛在密谋着一些事情。”
百里敬尧心中的怒火终于如火山般喷涌而出,他毫不留情地连续几个巴掌甩在百里赫的脸上,力度之大,几乎要将他的脸颊扇得红肿。
“朕待你不薄,悉心栽培,你却狼心狗肺,勾结那穆国公主,妄图谋害朕的性命!
”百里敬尧的声音颤抖着,满是失望与愤怒。
他大手一挥,厉声道,“来人,速速将太子拿下,关入天牢!给朕彻查他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一丝一毫都不得遗漏!”
他一次次地为这个儿子收拾残局,一次次地给予他改过自新的机会,可百里赫却像扶不起的阿斗,始终未能明白他的苦心。
而今,他竟然胆敢勾结外敌,图谋不轨,妄图置他于死地。
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彻底触怒了百里敬尧的底线。
其余的事情,或许他还可以容忍,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这已经威胁到了他的性命,他实在是无法容忍。
“父皇!父皇,请您明鉴,儿臣之心可昭日月,断无加害您之意,望父皇深信儿臣之清白。”
直至此刻,百里赫心中恍若大梦初醒,那些潜藏的穆国刺客,早在昨日便已悄然潜入皇宫,他们真正的刺杀对象不是百里昭,而是他的父皇百里敬尧!
“父皇,父皇,这一切皆是他人构陷儿臣的阴谋!是煜王,对,定是煜王在背后布局,意图嫁祸于儿臣!”
“你弟弟煜王此刻仍躺在病榻之上,昏迷未醒,你竟指控是他陷害于你?试问,他若真要加害于你,又何必将自己置于如此凶险之境?太子啊太子,你此举实乃令朕痛心疾首,失望至极!”
百里敬尧怒火难当,心中已经有除掉这个太子的念头。
另一边,百里赫已被囚禁的消息如风般迅速传至文秀婉的耳畔。
“什么?太子谋逆?这简直是荒谬至极!赫儿他,断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文秀婉面色骤变,难以置信地低呼。
“娘娘,陛下此刻正怒火中烧,您此刻前去,只怕会火上浇油,令陛下更加震怒啊。”身旁的侍女轻声劝道,言语中满是忧虑。
“不,我绝不能坐视不理!赫儿绝不能有事,他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秀婉的心猛地一沉,慌乱之中,她不由自主地跪倒在百里敬尧的龙袍之下,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陛下,此事必有蹊跷,定是有人蓄意构陷赫儿,求您务必彻查此事,还赫儿一个清白。”
百里敬尧的目光冷冽如霜,他俯视着面前这个曾与他共享无上荣耀的女子,语气中讽刺:“你的宝贝儿子,险些就让朕命丧黄泉,而你,竟还在此为他苦苦哀求,皇后啊皇后,你可真是朕‘贴心’的好皇后。”
“陛下何苦挖苦臣妾……只是,只是太子他一向懂事,胆子也小……”
“你说他胆子小?”百里敬尧冷笑了起来,“胆子小,能做出这么多大逆不道的事情,近日来他做的蠢事还不够多吗?朕没有立刻处死他,已经是对他最大的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