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陈学兵愣了一下:“听香港人说的啊!深圳很多香港人的好不好。”
辛梦真看出他的心虚,起了调皮的心态,还想追问,但看到陈学兵的手臂时,眼神变了。
陈学兵没想到,辛梦真会主动拉他的手。
“你去深圳干嘛啦?怎么这么多伤?”
陈学兵低头看了一眼,这才想起自己手上还有三条纵横交错的恐怖淤青,抬手挡棍时留下的。
回来的时候有意穿了外套遮住,刚才把外套脱了,就剩了件短袖,格外明显。
“嗨!”陈学兵摆了摆手,挣脱辛梦真手心传来的温热,混不吝地玩笑道:“不是跟你说了嘛!买这个糯米糍,千辛万苦!就剩几份了,和人家打了好几架才抢到的!跟取经似的!”
辛梦真一点也不笑。
“你以前和人家打架也这样吗?不去医院处理?”
一双盛着雪花的眼睛就这么盯着他,好像只要陈学兵说“是”,失望就要凝成霜。
辛梦真讨厌这么不爱惜自己的人。
陈学兵被盯得心虚,抬起手看了看。
“有时候…也处理,这种伤没必要处理吧?自己会吸收的。”
那天去医院,他根本没把自己的伤当回事,因为没有破口,也压根没处理。
“你的不一样,很严重,不擦药,淤青可能会扩大,感染,血肿,你这个就是血肿。”
辛梦真说着,手指尖在陈学兵的一条略微肿胀的淤青处按了一下。
陈学兵感觉很痛,但很能撑,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肿成这样,起码两天了。”辛梦真内心有些佩服陈学兵的定力,又看了看小区里面,犹豫了两秒,道:“去我家,我给你擦药。”
陈学兵愣住:“你家?”
豪门大院…这么好进吗?
咱也没当过富二代,不知道啊!
“家里没人,他们都出去了。”辛梦真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解释了一句,但又略微警惕地道:“有阿姨在。”
“阿姨在…那算了算了,被你爸妈知道不好。”陈学兵连忙拒绝。
“为什么不好?又不干什么。”
辛梦真眼神纯澈中带着疑惑,陈学兵一时感觉自己要是心虚,就是想干什么一样。
陈学兵干咳一声:“你…你家有药?你会擦药?”
“我练武的好不好。”
辛梦真说完转身就走。
糯米糍也没拿,这波操作简直不容置疑。
我靠,女王啊!
陈学兵心里暗暗吐槽了一句,赶紧追了上去。
…
辛梦真家并非别墅。
只是一套复式。
陈学兵从外面一路走进小区,过了园林景观,进了一栋大厅灯光明亮的电梯楼,再出了电梯,直到辛梦真打开一扇门,看到里面不算太敞亮的客厅却有一个向上的楼梯,突兀地做出了一个两层楼的空高,判断出了这小区本没有复式,她家买的是两层楼,然后打通成了一套两层的复式。
而且这楼并不高,外面看着就10楼左右,但按照她们家掏空的楼板位置和这么大的面积来看,这栋楼应该是用适用于超高层建筑的框架剪力墙结构修建的。
框架剪力墙结构这年头少见,楼板并不承重,或少量承重。
这种结构的房子在重庆是10年以后才开始逐渐出现的,修建成本很高,抗震性能优越。
高规格的小区啊。
里面的装修也很豪华。
“用一下这个吧,我妈妈有时候会来,她有点洁癖,阿姨会很难拖。”辛梦真说着,也没给拖鞋,而是递了一双蓝色鞋套给他。
陈学兵发现这姑娘说话是真不客套,你这话不是嫌我鞋脏么?
不过她应该没这意思,要不也不会主动带自己来。
辛梦真进了屋就到处翻箱倒柜找药盒,陈学兵换了鞋套进屋,她都上楼找去了。
陈学兵由此看出了她刚才在撒谎,根本没有阿姨在好吧,要有阿姨在,她早就叫阿姨拿了。
以她家的条件,她爸又这么忙,应该是有阿姨的,可能是不住家。
待她抱着个药盒子下来,陈学兵笑了。
想起一首《安和桥》的歌词。
抱着盒子的姑娘,和擦汗的男人。
网上都说宋冬野这首歌是在足疗会所写的。
就是不晓得面前这个技师手法好不好。
“你家阿姨呢?”陈学兵看着她揶揄道。
“睡了。”辛梦真白了他一眼。
陈学兵笑而不语,谁家干活的八点钟就睡了?
辛梦真指了指沙发,言简意赅:
“坐。”
陈学兵嘴都歪了:“你这口气,怎么像训狗呢?”
“Hmm…”辛梦真鼻腔发出轻哼,想笑又憋住,板着脸道:“对,只有狗打完架才自己舔伤口呢,跟你一样。”
“…”
陈学兵竟无言以对。
陈学兵坐到沙发边,辛梦真蹲在他面前,小脸冷冰冰,手法却很柔和。
药是药膏,辛梦真用棉签细细涂匀,然后展开手心帮他揉搓。
话说搓起来还真有些痛,陈学兵都顾不上享受美女服务,嘴巴抽了两下冷气。
辛梦真于灯光明亮处看到陈学兵肿胀的淤青,秀眉也重重蹙起:“为什么要打架?”
“没打架,就是遇到抢劫的,挨揍了,贵地不太平啊。”陈学兵一副挨了欺负的模样。
他当然不会提收债的事,有的女生是喜欢流氓,但大概率不是上门收债那种。
但辛梦真认真了。
“被抢了?报警了吗?在哪里被抢的,我…可以帮你,让我叔叔问问。”
陈学兵听出她家里可能有点关系,立马摇头道:“没事,解决了。”
“火车站歹徒很多的,出门在外,要注意一点…”辛梦真相信了陈学兵的话,声音柔和了一些,很好听。
药膏揉搓间,也变得清清凉凉的。
陈学兵近距离观察着她精致的侧脸和粉白的脖颈,和几缕散落下来的发,微微走神。
“…其他地方还有吗?”辛梦真忽然问道。
“没了。”陈学兵立马道。
辛梦真表情不变,凝视着他。
陈学兵这次却没服软,与她对视。
辛梦真的手忽然伸到陈学兵背后,重重按了一下。
“咝…”陈学兵眼都瞪直了,背一下挺了起来。
“手上受这么多伤,其他地方怎么会没有。”辛梦真起身拿过一张墙角的瑜伽垫,铺在地上,又是一声口令:
“坐下面。”
陈学兵眉毛抖了抖。
坐地上...辛梦真在他背后涂药。
这个姿势…不是练什么玉女心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