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胖子倒了霉,吴斜嘴角上扬起些许弧度,腿上发力渐渐跟上齐苏的速度,黑瞎子清晰的瞥见吴斜还没收敛的表情,一个劲摇头,他这徒弟现在是坏的直冒黑水,他得注意些免得着了道。
山路崎岖,何况下雪天更加泥泞湿滑,一行人在冰天雪地里走的极其艰难。
张千军万马的精神还算充足,尽管他话很少,他走了一路背依然挺的笔直,眼睛明亮有神,偶尔还有闲心观察路面情况。
但随着一个下午的时间过去,速度肉眼可见的变慢了,摸索前行了几公里,队伍里很久没有说话声,只有几道粗重的喘息,途中几人也没生锅做饭就简单的吃了点压缩饼干。
齐苏累的没有心情张嘴,他拿出保温水壶,仰着头慢条斯理的往喉咙里灌着甘甜清冽的清水,将水壶放置好,齐苏用舌尖顶了下腮帮,心不在焉的想,如果有可能,以后再也不爬雪山了。
还好阿宁和苏难没跟来。
他偏过头看向张海杏,作为唯一的女性成员,张海杏此时也有些吃不消了,精致的眉眼透着跋涉的疲倦,整个人有气无力的趴到了马背上。
其实不用说张海杏这个女性,就是张隆半这货真价实的大男人骑了半天也给累的够呛,气息不稳道,“我们要走到什么时候?”
张鸣风神采奕奕的眺望了一下远方,“就快到了。”
继续跑了几个小时差不多,直到头顶的太阳西斜时,马队的步伐终于停了下来,王胖子被糟糕的路途折腾惨了,整张脸憔悴的不行,脸色煞白煞白的,虚弱的好像刚生了一场大病。
藏区天黑的晚,大概八点左右,才算彻底暗下来,漆黑的夜色中,漫天星辰铺成一条冗长的银河,一轮弯月高高的悬挂在银河边上,景色美轮美奂,但是圆月本身的光华,却呈现出一种诡谲的感觉。
齐苏安静的欣赏了一会夜景,伸手揉揉眉心,不知为何,一到这地方,他心绪就难以保持平静,似乎预感到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陡然张启山的脚步悄无声息的如期而至,听到身边响起轻微的动静,齐苏心神一动,眼睛径直的看了过来,恰好对视上那双沉寂如水的视线。
两人的目光莫名对视几秒,静谧的氛围缓慢流淌,率先开口的反而是比较寡言的张启山,“我看你一直眉头紧锁,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齐苏缓缓摇头,表示他一切还好,张启山见状只好作罢,齐苏思虑再三还是没把心底的忧虑往外倾吐,这种不安只是一种本能的直觉,何况情况还没糟到那程度。
与此同时,搭建完营地的张鈤山久寻不到两人顺着声音寻了过来。
张启山微微敛起心神,扭头看着朝这边疾步靠近的张鈤山,刚毅的眉梢轻挑,语气带着些许笑意,“估计是副官找不到你心急了。”
看到那道清俊的身影齐苏心头一紧,他现在就怕看见张鈤山,躲还来不及,哪敢往前凑,下一瞬齐苏就仓皇逃离现场,速度快的让张启山都没思考的时间。
瞧着齐苏急匆匆逃离的背影,张鈤山微顿了下脚步,咬牙暗恨,张启山自然明白他这副官面临的烦恼,抬起手拍着张馹山的肩温声道,“不要把小苏逼太紧了。”
张鈤山闻言,幽幽地叹气。
齐苏这小孩心肠冷硬的很,对感情特别迟钝,不霸道强势一点,他估计咽气了都是光棍一条。
张启灵眸光闪动,看着齐苏像风般跑到他身边,连忙一把拉住,“小心摔倒。”
齐苏吸了几口清冽的空气,偷偷回首看了一眼跟在身后距离不近不远的张鈤山,瞬间头疼欲裂,这桃花他实在无福消受。
张海客没有言语,而是笑吟吟的看着齐苏不断变化的脸色。
齐苏浑身寒毛直竖,警惕的后退了两步,张海客城府深沉,要是不幸被盯上,搞不好人给卖了还傻乎乎的帮他数钱。
黑瞎子坐在不远处,笑眯眯的围观这一热闹场景,吴斜则是大汗淋漓的帮忙搭帐篷,刘丧在一旁忙着搭下手,这地方背风,非常适合安营扎寨。
解语臣这千亿身价的霸总亲自抱了一堆干柴火,见黑瞎子居然过的比他还清闲,直接踢了一脚过去。
“干活,愣着做什么。”
吴斜脸上难掩幸灾乐祸,黑瞎子委屈的伸手指着边上的吴斜,对解语臣说,“为什么不叫我徒弟帮忙,他还是个壮小伙,我已经老年了。”
说着微微弓起身,应景的咳嗽了两下,为了偷懒,黑瞎子也是蛮拼的,他这无耻的样子几个知底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解语臣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语速慢悠悠却攻击性极强,“黑爷你也好意思自称老人家,真不嫌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