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东少啊!”
张嚣顿时比连浩东更为虚伪,热情洋溢道:“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东少的威名,我早就如雷贯耳,恨不能早点认识啊!”
好话人人都爱听。
虽然连浩东经常拽得二五八一样,而且眼高于顶,冲动,浮躁,对普通人根本不屑一顾。
但也不妨碍他喜欢听好话。
而且这好话还是从近期差点火到月球的张嚣口中说出,就更令他得意洋洋了。
看在你这么会说话的份上,到时候不妨留你一条裤衩!
张嚣斜睨他一眼,倏然叹息一声道:“可惜啊......”
连浩东疑惑不解道:“可惜什么?”
张嚣摇头兴叹道:“可惜你生不逢时,碰到了一个一挑几百的大哥,要不然,凭借东少的才华和能力,绝对是忠信义的话事人不二人选,说实话,我很替东少不值,人人都只看到你大哥光芒万丈,但却看不到,或者选择忽视掉你的才华,哎,既生龙,何生东呢......”
连浩东心底的喜意浑然一空,眼眸中浮现出暴戾之色。
他最怕的就是别人用连浩龙跟他作比较。
所有都认为他是依靠着连浩龙的庇护和帮助,这才能在忠信义里占据一席之地!
殊不知,这些年来,他为忠信义出过多少力,流过多少血与汗!
没有他的拼搏努力,单靠连浩龙一个,他就是八臂哪吒又怎么支撑得起偌大的忠信义,更不要说令忠信义雄霸尖西,蜚声本土!
张嚣瞥了眼脸色骤然阴翳起来的连浩东,心底暗乐。
连浩东的最大死穴,就是这个。
哪怕他表面看起来桀骜不驯,任性,冲动,浮躁,好赌,好色,对敌时残暴冷血,享受用最残酷痛苦方法致敌人于死地,各种各样的毛病一大堆,但这些,都极有可能是他的掩饰面具。
夺帅中的夺帅,可以有好多个含义。
但其中一个,绝对包括了连浩东想要坐上忠信义话事人,超过连浩龙的野心和野望!
他想夺帅,成为忠信义唯一的王者,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实。
这些年,连浩龙的光芒太盛了,夺目到令连浩东自惭形秽的地步。
自卑过头,可能就是无边的自狂。
继而,无法控制的念头,就会油然而生。
趁着这个机会,打击一下连浩东,在他心底埋下一颗快速萌芽的野心种子,或许也可以称之为一个后手。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跟候赛因搅和在一起的,但这个举动,绝对可以证明连浩东不甘于这种被大众无视的景况。
话说罢后,张嚣不再搭理连浩东,径直往别墅里面走去。
连浩东的脸色变幻几下,眼眸微眯,死死盯住张嚣的背影,嘴角泛起一丝弧度,冷冽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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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不知死活,就不要怪我连裤衩都不留给你了!
至于在这里干掉张嚣,他倒是没想过。
在他看来,候赛因绝对可以将张嚣赢得落花流水。
既然钱到了,又何必再杀了张嚣呢?
平白无故得罪尖东,不符合他的谋算。
留张嚣一命,绝对利大于弊。
“他说了什么令你这么生气?”
候赛因走了过来,疑惑道。
连浩东摇摇头,冷声说道:“等会别放水,最好赢到他抵押尖东的产业!”
只要张嚣敢抵押尖东的产业,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踏足尖东,实现除了尖西这块大本营之外,忠信义这么多年都无法有大突破的地盘扩展。
到时候,谁还敢说他是依靠着连浩龙的庇护和威望才苟延在忠信义?!
“不用你说我也会这样做!”
候赛因阴阴一笑,眼眸中闪过狡诈的光芒,冷冷说道:“除了我师傅之外,从来没有人敢对我大呼小叫!嚣张哥?哼!等他输光钱之后,我看他还嚣不嚣张得起来?”
“另外那几个水鱼也不要放过!”
连浩东叮嘱道:“之前专门对付大傻,放过了那几个水鱼,下半场也是时候搞定他们了!等我们的本金捞够后,你跟我合作的豪华游艇计划就可以开展了!”
候赛因漫不经心的点头道:“放心啦!赢他们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我搞定张嚣的同时,自然会把那几个水鱼一起搞定!”
看到公伯过来了,连浩东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公伯来到他们面前,一脸担忧道:“阿东,张嚣凶名在外,要不还是别掺他一起玩了,万一发生什么变故就麻烦了。”
连浩东心底鄙视公伯越老越怕死,脸上自信无比的说道:“区区一个张嚣,不过是在尖东才能翻起风浪而已,这里是尖西,我们忠信义的地盘,难道还怕他?就算他再能打,还能打得过我们这一百几十条枪?公伯,你就放心吧,有赌魔的徒弟在这里,赢他们不过是信手拈来的小事而已!我就不信张嚣能打,赌术同样也精通!再说了,你不希望自己多分点钱吗?”
最后一句话,暴露了他跟公伯之间合作的只因脚。
这一场豪赌,是他拉拢了候赛因之后,又跟公伯商量过,把大傻和几个最有钱的水鱼拉过来一起宰,争取一次发达,哪怕以后没人光顾,或者小打小闹,都无所谓了。
所以,一向都会亲自下场玩几把的公伯,在今晚却一反常态,压根没有下场玩的意思。
公伯想到张嚣车尾箱后面的钱,心头一阵热切。
最终,他的心理天平还是倾向了黄彤彤的钱。
..........
大傻带着张嚣上二楼,一脸欲言又止便秘的模样。
“有什么就说,搞副便秘的表情膈应我干嘛?”
张嚣瞥了他一眼后,没好气笑骂道。
大傻挠挠头道:“嚣张哥,真要继续赌下去啊?要不还是算了吧?我怕......到最后不但我输光了,连你都会血本无归啊!”
对于赌鬼来说,大傻明显不算沉溺得太严重。
要是换了一般的烂赌鬼,眼见张嚣有这么雄厚的资金,早就幻想着依靠这些本金来翻本了,而不是像大傻那样,千劝万劝,表现出悬崖勒马的模样。
张嚣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看出他是真心想劝自己,并不是惺惺作态,便满意的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大傻,这一刻我才真正认同你......”
大傻或许平常为人拽了一点,但也不是阴险狡诈的那种人。
相反,他表现得还算有义气。
大傻怔了一下,随即明白张嚣的意思,他不禁苦笑一声道:“我想说谢谢,但现在这场景,真的说不出这话,我还怕你等会会怪我呢......”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张嚣摆摆手说道。
看到他坚定到一意孤行的态度,大傻只能打住继续劝说的准备,无奈放弃。
他心底盘算着,张嚣既然这么仗义,不但送钱过来替他还钱,而且看这样子显然是打算帮自己出头,那自己也不能含湖了,往后一定要替张嚣多做点事,尽自己所能赴汤蹈火。
嗯,以后卖车的钱,多分一点给张嚣,就当弥补一下他今晚的损失吧。
张嚣不知道大傻心底感动,且盘算着弥补他,他想起一事,小声问道:“今晚公伯有没有下场赌?”
大傻摇摇头道:“没有。”
“上次呢?”
“上次有啊!”
张嚣听到这,顿时明了。
不出意外,这场别开生面的赌局,公伯也是从犯。
“难道说,公伯跟他们联合在一起谋算我们的钱?”
大傻不傻,听张嚣这么问,顿时惊疑道。
张嚣笑了笑说道:“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等下该让他们还的,不该让他们还的,通通都要还出来!”
大傻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但见他有自信,自然总比没自信好。
上到二楼后,大傻带着他来到一间特意改造过的偌大书房。
足有百多平方,占据了二楼面积的几乎一半。
最里面摆了一张圆形的小赌桌,大致可以容纳十个人左右。
外面的便是两组豪华的真皮沙发,茶几,吧台,酒柜,餐厅模样的休闲区域,餐桌上,点心、水果等等的东西一应俱全。
此时,六个大腹便便,老板模样的中年人或坐在休闲沙发上,或坐在吧台和餐厅区域里,各自与身边穿着清凉,样靓身材正的金丝雀打打太极,嬉闹调笑。
这六个,便是连浩东口中的大水鱼。
刚踏进房间,大傻便小声替张嚣简略介绍一下。
张嚣微微点头,朝众人微微一笑。
六个大水鱼虽然与张嚣素未谋面,但他们都是各个领域里的上层人物,自然深谙与人相处之道,面对张嚣的笑意招呼,他们也没有吝啬于脸上的笑容,先后朝张嚣点头微笑。
何况,他们察言观色的水平不低,眼见大傻对张嚣毕恭毕敬,丝毫不在意自己大老的身份,想必张嚣的身份,更是不凡。
至少要比大傻的级别要高!
他们身边的金丝雀,看到俊逸不凡的张嚣之时,眼眸一亮,纷纷朝张嚣行注目礼,隐晦的表达出她们对张嚣的兴趣。
等她们再看身边的金主之时,眼眸中的鄙视和哀叹迅速浮现,转瞬又逝。
要是她们的金主像张嚣这样的大帅比,她们说不定倒贴都愿意。
只要不是银枪蜡烛头,几十秒的货,她们都会甘之如饴的反包养。
张嚣对她们的神色尽收眼底,心底却丝毫没有波澜。
自己选的路,觉得恶心也要趟下去!
既然选择了在宝马上哭,不选择在单车上笑,就要做好哭比笑得好看的准备。
但不得不说,这些老板选人的眼光确实不错,各个金丝雀的素质都不差。
就在此时,公伯、连浩东和候赛因联袂进来。
公伯笑容满面招呼大家道:“各位,这是我今晚的另一个贵客,大傻的朋友,张嚣,江湖人称嚣张哥,如今是尖东揸fit人,各位应该对他的名头很熟悉了吧?”
六个水鱼一听,心底一惊,惊诧打量一下张嚣,各自相顾一眼,均从对方的眼神中,察觉出对方的想法。
想不到眼前这个俊逸不凡的年轻人,竟然是近期名动江湖的嚣张哥!
怪不得大傻对他这么毕恭毕敬了。
那些金丝雀听到张嚣的名头后,有两个显然是听过张嚣的事迹,眼眸更是放光,恨不得马上甩掉身边的呼啦圈,直奔张嚣而去——如果张嚣愿意的话。
“嚣张哥,这是张老板,这是李老板......”
公伯替张嚣一一介绍道。
张嚣微笑点头。
公伯介绍完后,朝候赛因和连浩东看了眼,然后又看向六个水鱼说道:“各位都休息好了没有?要不,现在继续玩?”
“没问题啊。”
“等了这么久,早就手痒了。”
六个水鱼纷纷开口道。
他们今晚输赢出入并不大,因此个个都是泰然自若,甚至是意犹未尽的表情。
“我们肯定是没问题,就怕有些人没做好输钱的准备......”
候赛因瞥了眼张嚣,不阴不阳说道。
张嚣挑挑眉,针锋相对说道:“看来,有些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输掉裤衩了,也罢,那就开始吧。”
“哼!”
候赛因冷哼一声,阴恻恻看了眼张嚣后,径直坐回原座。
连浩东坐在他旁边,但没有参赌。
六个水鱼也依次坐回自己原来的座位。
他们的金丝雀坐在各自旁边。
张嚣看了眼大傻,走到剩下的一个位置上,施施然坐下。
大傻挥散小弟,左右两只手拎过地面的四个黑色大袋子,紧随其后,坐在张嚣的旁边。
八个人赌,实际却是坐了十六个人,虽然那六个金丝雀和连浩东大傻都坐在张嚣他们的旁边靠后的地方,但依然还稍显拥挤一些。
虽然也不至于人挨人,可以相互看到牌,但要说多宽松,也不至于。
他的位置,跟候赛因斜对面对着,左右是另两个水鱼和金丝雀。
金丝雀一颦一笑下,沉甸甸的良心晃悠着的,怪不得大傻会输钱了。
哪怕候赛因不在场,大傻恐怕也是输多赢少。
事实上,六个水鱼炫耀之时,也已经施展出美人计了。
众人坐定后,公伯亲自操刀,当荷官。
“慢着!”
眼见公伯洗好牌,准备让人切牌之时,张嚣打断道:“刚才大傻欠谁钱?欠多少?”
公伯看了眼候赛因,说道:“欠他,总共九百七十八万......”
“大傻,拿一千万给他!剩下的就当是拖延这点时间的利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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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嚣吩咐道。
大傻愣了一下,有些暗怪张嚣人傻钱多,竟然一下就给出二十二万的多余钱。
但此时他也不能输了势,只能按照张嚣的吩咐,在其他中一个黑色袋子里数出一千万,放到候赛因的面前,说道:“现在两清了!”
候赛因撇撇嘴冷笑道:“现在是两清了,等下就不知道了。”
大傻怒目瞪了他一下。
候赛因视而不见,鄙视的态度丝毫没有掩饰。
张嚣摆摆手,让大傻稍安勿躁。
好戏还在后头,急什么。
众人下了底注一万现金后,公伯扬扬手,示意有没有人切牌。
一只水鱼切了牌后,公伯静等一下,见再没有人有异议后,便开始发牌。
大傻看到张嚣的明牌牌面是黑桃A之后,顿时眼神一亮。
他连忙凑近一些,伸手过来,想看张嚣的底牌是什么。
张嚣一把拍掉他的手,皱眉道:“现在是你赌钱还是我赌钱?”
大傻讪讪一笑,连忙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