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扬州。
名医张友士乘船抵达扬州,下船后第一时间直奔林府,递上帖子,声明受贾家荣国公府之托来为林老爷诊治病情。
门子收了帖,请张友士在门口耐心等待,然后入府禀报去了。
五月天热,蝉鸣喳喳。
张友士略等了一会儿,到街边柳树树荫下面乘凉。刚坐下没多久,门子和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儿一齐从林府出来,请张友士入林府为林老爷看诊。
张友士又赶紧起来,一边进门,一边跟老管家打听林老爷的病情。
老管家把知道的情况全都讲给张友士听。
“张先生有所不知,咱家林老爷乃前科探花郎,历任兰台寺大夫,如今又受当朝天子重托,奉命巡查两淮盐政,调查两淮盐商,厘清两淮盐税,为朝廷弥补两淮盐税的八十万两亏空!”
张友士震惊:“八十万两!”
“可不是,要我说啊,林老爷是积劳成疾,张先生可以参考参考。”话到此处,老管家顿了顿,笑道:“我跟张先生说这些都是为了方便您给老爷看诊,您切莫乱传呀。”
张友士忙拱手承诺:“当然,大管家请放心!”
管家摆手:“哈哈,我可不是什么大管家,小老儿只是多服侍了两年探花郎……好,老爷的房间到了,您进去吧。”
张友士再次拱手作揖告别管家,然后看向林老爷的房间。
隔着木门,屋内传来啪啪的打珠声。
啪嗒——啪嗒啪嗒——
张友士疑惑:算盘?
他推开房门,进入屋子。
刚进门,张友士闻到很浓的熏香味,其中冰片和藿香的味道格外重!
再看屋内,隔着一层纱罩,似乎是书房的房间,一个消瘦的中年男子的身影坐在书桌后,手打着算盘,正在一丝不苟地算账。
张友士隔着纱罩道:“林老爷?”
“……”
算盘的声音停住,纱罩后的身影拿起笔,在疑似账本的东西上记下某些内容。
然后,那身影抬头,用疲惫的声线说:“先生请进。”
张友士提着医箱绕过纱罩,终于见到林如海。
“啊呀,林老爷,您怎么劳累至此啊!”
张友士看清林如海样貌,不禁发出这样的感慨。
只见书桌后,林如海身形消瘦,面黄如蜡,脸瘦得脱了相。由于长期熬夜,他的两只眼睛底下,厚重眼袋颜色乌黑。
“咳咳!”林如海咳嗽起来,伸手示意张友士坐下。
张友士把医箱下:“林老爷,容我先帮您把吊神的熏香熄了。”
林如海拒绝。
“不可,我的账还没算完。”
张友士医者仁心,心疼道:“林老爷,您奉圣旨查账,那也得留下自个儿的命啊!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即便查清账册,朝廷和天子还能倚重谁呢?”
林如海沉默。
张友士趁机把熏香熄灭,然后替林如海把脉。
把脉期间,林如海没有熏香提神,直接昏睡过去。
张友士叹息一声,写下药方,叫来管家扶林如海到床上休息,又叫管家按照药方抓药熬药。他则拿出银针,使用针灸疗法,帮林如海调理头部经脉和血液循环……
林如海这一觉足足睡了两天两夜!
当他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三天午后。
林如海醒后第一件事就是问旁人,账册清算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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