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天前,京师城外,大兴县令私宅。
须发斑白的大兴县令拥着娇美的外室赏雪。
房间点了昂贵的银霜炭,把整间屋子烤得暖烘烘的。外面冰天雪地,屋内亦不觉得冷。
大兴县令一边把玩外室的嫩手,一边品茶赏雪,好不自在。
这时屋外管家来报,说有县令老爷的旧友登门拜会。
县令嗤之以鼻道:“老夫孑然一身,为官清正,哪有什么旧友?”
“不见不见!”
管家的身影停在门外没有离开。
县令不满:“怎么?”
管家:“那位先生给老爷赠了一句诗,叫‘清日灼西贝,河兴汇程府’。”
“清日灼西贝……河兴汇程府……”县令把诗句重复念了两遍。
他忽然猛拍大腿说:“哎呀,是清河老家的程兄!快请他进……”
他话到嘴边又改口道:“请他到茶房等候。”
“是。”
一刻钟后,县令换好官服,到茶房会客。
他大步流星地进入房间,见到坐在座位品茶的客人,眉飞色舞道:“程兄不在荣国公府高卧,今日怎么到小弟这里来啦?”
客人起身作揖,亦笑道:“县令大人,大年将至,程日兴来给您拜早年呀!翻过年您可就是大忙人了,程某这会儿不来,之后怕是没机会拜见您。”
原来这位客人是贾家荣国府二老爷贾政养的清客——程日兴。
“请坐!”
县令抬手,官服上绣的鹭鸶羽毛洁白,晃人眼球。
二人先客套几句。
叙完旧情后,程日兴表明来意。
他说他是受贵人之托,特别来拜访大兴县令。
县令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道:“荣府清正之家,员外郎廉洁之人,应该没有什么需要下官帮忙的吧?”
程日兴:“县令大人好见地,在下非代表员外郎。”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县令。
县令接过,打开看,没有署名,只在字里行间盖有一个印章。
仔细瞧——九省统制印!
县令深吸一口气:“嘶。这是王……”
程日兴打断县令,说道:“程某正是受那位大人所托,来给大人送信。”
县令低头读信。
他的眉头很快皱紧,喉咙里吐出:“怎么敢……这事……难办。”
原来,九省统制王子腾在信里请求县令,让他泄露明年县试的考题!
依照大周律令,科举舞弊乃是重罪!
违者轻则罢官夺职,重则杀头灭族,流放岭南!
但九省统制王子腾又是天子眼前红人,如今西北动乱,天子亲点王子腾查边,下辖九个省的军政大权……大兴县令自觉得罪不起这样的大官。
一边是杀头,一边是得罪皇帝跟前红人。
他因此感到头疼犯难。
程日兴见县令这般犹豫,在旁道:“县令大人若真有难处,程某倒是有个办法。”
“哦?”
大兴县令忙问是什么。
程日兴道:“大帅只是想提携提携家族后进,并非请您大笔一挥,录他上岸。”
“您大可只透露一点点考试范围,好叫咱们家里哥儿稍稍有个眉目,如此也不算辜负大帅所托,亦不算泄露题目,不是吗?”
大兴县令闻言心底冷笑。
程日兴说得好听,泄露一点点考试范围难道就不算泄露吗?
可这似乎是县令的最好选择了。
除非他敢豁出去上告朝廷!
但那有用吗?
王子腾,九省统制,天子钦点查边的大红人……你就想吧!
县令左思右想,经过一番权衡利弊,他最终决定卖对方这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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