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鸿训的话,貌似有道理,实则极其阴险。
崇祯只是稍微一想,就要点头。
赵净吓了一跳,这种话能信的吗?
他急急抬手,道:“启禀陛下,仅凭一些莫须有的证词,便能将朝臣下狱,今日是刑部,明日会是哪一部?今日若下狱我们父子,明日下狱的又是哪一个?此列一开,朝廷将构陷不休,永无宁日,请陛下明鉴。”
崇祯神情微动,目光肃色。
刘鸿训不冷不热的道:“你们父子若是清白,何惧彻查?”
赵净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刑部调查我们父子多日,只是炮制了这些虚假证词,可有半点实证?”
“巧言令色,”
刘鸿训面色淡然,有种说不出的自信,道:“绕来绕去,还是无法洗脱你们父子阉党的嫌疑。”
赵净是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做诡辩,这样绕下去,别说崇祯,换做他,也会将他们父子给下狱。
赵净深吸一口气,压着怒意,道:“刑部追着我们父子不放,是因为父子发现了他们掩藏的罪孽。刘阁老执意构陷我们父子,可是有何目的?是也参与了阉党家产的分赃?还是为了阻止陛下惩治阉党?”
赵净的话音落下,崇祯猛的变色,目光无比锐利,甚至凶狠的看向刘鸿训。
对于内阁一而再阻止他惩办阉党,崇祯一直很愤怒,而且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阉党人神共愤,内阁这些当年的受害者为什么不倾力报复,反而竭力阻止?
赵净的话,让他似乎找到了某种‘答案’。
乔允升悄悄睁开眼,不动声色看着这个年轻人,浑浊双眼闪过一点精光。
这个年轻人,只是思维敏捷吗?
感觉着崇祯吃人的眼神,刘鸿训心里大惊,立即大声呵斥道:“竖子胡言!本官向来清正,从未参与任何悖逆之事!今日说的是你们父子的事,休要胡言乱语!构陷阁臣,是死罪!”
赵净直视着刘鸿训,道:“下官父子,无权无势,比不过刑部墙厚门高,也比不了刘阁老位高权重。刑部与刘阁老要置我们父子于死地有的是办法,但我们父子分得清是非对错,忠奸正邪,不惧生死!”
刘鸿训见赵净字字句句将他与刑部绑在一起,分明是暗示他与刑部结党,是参与分赃阉党家产的,顿时怒不可遏,尤其是崇祯在他脸上的目光,犹如箭矢,锋利如芒!
刘鸿训气息急促了几分,刚要反驳,不远处一个内监小跑过来,急声道:“皇爷,钱阁老,兵部尚书王在晋求见。”
“什么事?”崇祯满脸愤怒,现在只想弄明白,刘鸿训到底是不是与刑部结党营私,分了阉党的家产,这才阻止他惩治阉党!
内监道:“回皇爷,钱阁老与王尚书说,是蓟州有士兵哗变。”
崇祯脸色骤变,猛的起身,大步向外走。
蓟州是京畿的门户,蓟州要是有个大小事,势必波及到京畿!
高宇顺见着,不动声色的道:“皇爷,那他们?”
崇祯看了一眼赵实,赵净,紧绷神态缓和了一些,道:“二位卿家揭露刑部悖逆有功,不得下狱。”
来不及多说,话音一落,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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