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这里,才寻思要死要活,好歹三个庶出妹妹赶来,扶着一顿相劝,勉强落座之后,还是难掩悲伤。
她本就是低嫁,说与舅舅家二表哥。
哪里想到,那二表哥竟然差人送信来,把她好一番折辱,幼时情意荡然无存,更别说这亲事继续。
她捂着信儿哭了几个日夜,想着自己怎么这般命苦。
心系不能之人,像是做了个虚幻的梦,回头来听从母亲盘算,往萧家谋划,哪里想到萧家不堪,也瞧不上她……
几经周转,还是父亲与舅舅做主,定了二表哥。
哪里想到这么不中用?
裴漱玉想到这里,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湿了衣襟,还是忍不住哽咽。裴家三姑娘看到嫡姐这般难过,也跟着落了泪。
“姐姐与舅舅家素来亲和,表哥还不管不顾,写来这样的信。那我等身份卑微的,夫家岂不是更不当回事儿,如今这世道,怎么待我们女子这般苛责!”
正哭得热闹时,裴漱玉的大丫鬟红袖飞奔进来,也不顾女子娴静,步态飞快,“姑娘,大少夫人与四少夫人过来了。”
话音刚落,裴漱玉起身,满脸不忍,“是来看我笑话的?”
红袖跺脚,“哎哟,我的姑娘,何曾来看你的笑话,这会儿四少夫人雷霆震怒,使得家丁护卫把那贼子几人,连着媒婆一块儿,绑在堂屋跟前的院落里,板子伺候。”
“嗯?”
莫说裴漱玉听不真切,边上三个妹妹也相互扶着起身,看向红袖,“红袖姐姐好生说来,板子伺候,是打了那混账吗?”
红袖跑得气喘不已,裴漱玉赶紧拿过自己的杯盏,倒了热茶,“快些吃下,好与我们说说,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儿?”
今儿父亲与大哥不在,嫂子素来软和,她就怕母亲为了一府名声,不管她了。
而今听来,只觉是做梦那般。
红袖也不客气,接过姑娘的茶盏咕噜噜一口吃完,方才说道,“四少夫人开口几句,就生了怒气,绑了那浪荡贼子与护军校尉,审了几句媒婆,媒婆推了干净。气得咱们少夫人与太太差点晕厥过去,可四少夫人丝毫不惧,懒得听她胡扯,差人按下去就打。”
好——好生野蛮!
“四嫂——,四嫂怎么说来?”
红袖拉着姑娘,泪眼迷蒙,“姑娘莫要害怕,少夫人说了,那混账有心图谋咱家姑娘,随意弄来个簪子就敢上门讹诈,其心可诛。又让阿鲁与府上二管家一处,说要扫平说姑娘坏话的人。”
一听这般,裴漱玉先是喜,觉得出了口恶气。
继而又悲,“四嫂这般阵仗,往后我还如何议亲?”说完,又伏案痛哭起来,红袖连忙安抚姑娘,“莫要这般难过,我的好姑娘,四少夫人根本不认,教训那些乱嚼舌根的人,也不过是替府上正名。”
公府姑娘又不是只有裴漱玉一个,不认就是了。
堂屋之中,梅太太听着外头板子和三人闷哼之声,有些心惊胆战,“观舟,可会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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