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
容寂弯腰用七心剑割掉树旁的丛小蘑菇,薅了两丛,他觉得足够了,剑用来割草还很趁手。
除了蘑菇,他还从地底下挖了古遥都不知道的红色树根,十寸长截。
古遥问是什。
容寂是调料。
古遥拿起来闻了闻:“点辣味!”
“嗯。”背着他原路返回,让他去河边洗手洗脚,接着容寂开始用剑刮鱼鳞,剖内脏,把剁碎的树根加上点蘑菇碎,塞进鱼肚里。
树根完整的时候,带点辣味,剁碎就多了奇异的香气,还带咸味。
他把串好的鱼拿给古遥,让他拿着放火苗上烤,自己继续串蘑菇,把菌盖翻转过来置火尖上。
古遥自己在野的时候也会弄吃的,很经验,他盘腿坐在地上,高高地举着手。
蘑菇在火上炙烤了会儿便滋滋地了丁点水,在没容器的境况下,就是蘑菇汤,独属菌类的浓香冒来。
古遥馋得眼睛直了。
容寂见状,就把蘑菇串递给他:“吃吧。”
古遥点也不怕烫地瞬间吃了半,多吃了两个,忽地想起来什,把剩下的蘑菇给他:“唔,沈施主,吃吧。”
容寂听不惯个称呼。
但时半会儿,都不知道怎去纠正他,让他叫什,毕竟自己现在扮演的,似乎是小妖怪的父亲类的角色……
他蹙了下眉:“多吃点。”
就连下意识把食物多分给小孩点,也极似。
容寂自己认识到点,眉头拧得更深了。
古遥虽然想吃,但还是忍耐住了,边馋,边却:“我们相依为命,我口吃的,就不能饿着!”
容寂嘴唇忍不住抿,成了条尾巴上扬的直线。
“小孩。”
“我不是小孩,”古遥板着小脸纠正道,“沈施主,我是大和尚了。”
容寂把鱼翻了面,问:“和尚吃斋,为什吃肉?”
“因为我是吃肉念佛的和尚。”他的理直气壮。
两人分食了鱼,条鱼吃的比昨要满足,因为了调料的香味,容寂督促他学形,可他安静没会儿,就要裹着那厚厚的衣服坐在他旁边,把脑袋抵在他的肩窝,容寂他,他就用小木棍敲了敲鱼骨,犹如在敲木鱼,道:“沈施主,我在冥想……”
容寂实在忍无可忍:“改改的称呼。”
“我是家人,给我口吃的,就算我的缘,自然是大施主。”
容寂脸黑了下来:“改了。”他养狐狸崽子难道是因为狐狸来找他缘?
“叫什,”古遥想了想,脑袋从他肩窝上抬起来,小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杏眼溜溜地打转,“少主。”
容寂认为自己更像是兄长,便让他:“唤师兄吧。”
连几如此,古遥的形术终了精进。
容寂留他在木屋里修炼,把周围的、没毒性的蘑菇都薅到绝迹了,在林间深处路过从红色的野花。
那红色和小妖怪的毛颜色很像,是灿然若烈阳般的赤红。
容寂弯腰,在花丛里拨弄,寻了朵最鲜艳的摘下来。
小花喜欢花。
他摘了朵后,又倏地看见另朵,两朵花瞧着模样,容寂蹲身,同时摘了两朵,注意到两朵花不仅大小致,似乎连脉络都致。
不是他第次碰见情况,时候丢掉根树枝,第二天又能捡到模样的。
可自然界不会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哪怕再相似。
也是的时候,容寂为什会怀疑世间本身存在的缘故。
不过,他观察得久了,就注意到花形了丝变,两株野花又变得不完全相同了,似乎方才只不过是眼花罢了。
时候他不仅怀疑身处的世界,也会怀疑自己本身,是否是真的存在。
带着蘑菇和树根、野花并回到木屋,小狐狸的形术刚刚了成效,见到他就高兴地从竹床上跳下来,三尺高度的妖怪小孩迈开小短腿赤着脚扑上来:“师兄!看,我把耳朵变没了!”
“看,”古遥埋着脑袋站在他面前,拨开自己的红,“是人的耳朵,滑滑的。”
但眼前的切又真实。
容寂定了定心,把花给他:“刚摘的。”而后顺手揉把他那头红毛,手掌捋过小妖怪的人类耳朵,刚拂过去,那人类耳朵就倏地变回了毛茸狐耳。
古遥感觉到法术失效,忽然泄气,两边竖起来的毛茸耳朵耷拉下:“不能摸我的耳朵了!我法术都成了。”
容寂弯腰拍拍他的肩膀:“去练。”
古遥就挨在他身上吸了几口灵气,鼓作气,把耳朵变没了:“!看见了吗!”
容寂:“嗯,看见了。”完抬手去摸他的耳朵,只下,就溃成原形!
古遥愣下,掷地声地数落道:“怎又碰!”
容寂:“若是在面,被人碰下就长狐狸耳朵,现原形,想想被人看见的下场。”
古遥更愣了,觉得他的好道理。
也不要人督促,埋头苦苦念咒掐诀:“变!”
容寂盘腿打坐修持,偶尔睁眼看眼旁边把花戴在脑袋上的小妖怪。
世间或许真两朵相同的花,但不会存在两只模样的、像样的小狐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