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阿玫想要开个酒肆,戚三娘第一个摇了头。
“这可不成,去酒肆喝酒的多是男子,万一喝多了,您怎么处理?”她忧心道:“要不让丛宽保护您?”
木桌上,戚三娘隔着袅袅烟雾看向丛宽。
丛宽从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鲜香麻辣的味道,他活了二十多年,还是头一回在食物的香气中感受到喜悦,劳作了一天的躯体也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
在看到桌上是鱼时,他多多少少失望了一下。
鱼,最难处理的就是那股腥气,无论是烤或者煮,都无法去除那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纵然闻着香,可他并不对今晚的鱼抱有多大希望,却也没扫兴,接了筷子就靠着墙边坐下,伸手拿了一个杂面馒头,等着其他人落座。
见夫人问他,丛宽刚拿起的筷子又放了下来。
“开酒肆确实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他的眉头蹙起。
让他去帮忙张罗酒肆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家里的田还需要人手,又看了眼刚坐下的阿玫,他咽下了后半句话。
“先不考虑安全的问题,尝尝这烤鱼怎么样?”阿玫抓着丛铁义的肩膀,让他坐在自己身边,伸手把其中一小盘烤鱼放在他面前。
“多谢小姐!”丛铁义脆生生道。
这一幕倒是让戚三娘和丛宽啧啧称奇,他们这儿子机灵聪慧,可就是脾气很犟,谁知只过了一天,丛铁义就对阿玫唯命是从了。
刚端上桌的烤鱼还冒着热气,他就迫不及待地夹了一筷子鱼肉放进碗里,又咬了一大口馒头,就着鱼肉在嘴里嚼。
一时间,桌上的六只眼睛都盯向了他。
“怎么样,可还合胃口?”阿玫有些紧张。
容国人很少研究美食,所有的食物只有一个准则:饱腹即可,因此烹饪方法也都十分单一,或烤或煮,再撒点盐巴就算完成。
像阿玫这样,先煎后烤的做法还真是少见。
想起阿玫做鱼时放的黄酒,戚三娘忧心道:“义儿,你可别吃多了,当心醉酒。”
丛铁义嘴巴里塞得满当当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是对着阿玫狂点头。
丛宽也夹了一筷子放入嘴中,想象中的腥味并没出现,口腔里满是鲜辣的香气,略韧的鱼皮带着油香,鱼肉滑嫩,几乎不用嚼就滑入了腹中,只在舌尖余留让人流连忘返的肉香。
他想都没想就又夹了一筷子,吃得停不下来,不一会儿就大汗淋漓,心里却是极其舒爽。
戚三娘见阿玫动了筷,她才拿起筷子,浅尝了一口,双眼亮了,“小姐,您也太厉害了!”
“不仅鱼没有腥气,就连这扁豆也很入味。”
“真的好好吃!小姐,你以后能天天做烤鱼吗?”丛铁义刚附和完,就被戚三娘拍了一下,瞬间老实。
不仅他们惊讶,就连阿玫也是震惊的。
娘亲留下来的那本书册其实是个食谱,里面记录了许多闻所未闻的美食,甚至连制作步骤都是从未听说过的,她也只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过成品居然如此出人意料。
受此鼓舞,她开酒肆的目标就更加坚定了。
“城中酒肆不算少,这酒水一下肚,就容易生事。”吃完饭后,她们坐在院里闲聊。
听了阿玫这话,戚三娘表示赞同,“因此,这酒肆还是要再考虑一下。”
丛宽刚检查完丛铁义的功课,从屋内出来,听见她们的对话,“为何不直接开一个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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