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远山将手中缴纳赋税的凭证往董氏面前一放,董氏像是被蝎子咬了一般身子突然一抖,很显然,她虽然不认识字,可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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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也知道这东西是干啥用的。自然,她也明白了刘远山的来意。
这个动作在刘远山看起来,便是做贼心虚了。
“这是啥东西?”董氏装模作样的将纸拿起来,看了看又放在桌子上。
“大伯娘!”刘远山不理会董氏的自导自演,直接看着郭氏说道:“我有事要跟大伯商量,还麻烦您把大伯请出来吧。”
郭氏看了看婆婆的脸色,没有揣摩到她的意思,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喊刘孝忠。
刘远山看了看大郎,一笑道:“大郎,你去喊大伯过来,我有要事找他商议,回头我让刘大给你送糖吃。”
“好勒!”大郎蹬蹬蹬的跑到东厢房,三十秒不到就将刘孝忠给叫了出来。
“呦,这是,三郎来了!”刘孝忠笑呵呵一副敦厚长者的样子,将随手带着的书卷搁在正屋桌子上,也不知道他刚刚是真读书还是拿着书当样子。
“大伯!”刘远山行了一礼,将那凭证拿给刘孝忠道:“您老人家可认识这是什么东西?”
“这啊!”刘孝忠大惊失色,道:“这不是县里户房缴纳赋税的凭证吗?”说话间,他的脸色就变得有些不正常起来。
“是啊!”刘远山说道:“大伯,我就奇了怪了,这老宅的地,啥时候跑到我的名下了,咱们当初分家的时候不是说得好好的,我们净身出户,可为啥你却把鱼鳞册上换成我的名字?”
刘孝忠做了亏心事,有些语塞。
刘远山接着说道:“大伯,这就是一个读书人该干的事?”
董氏在一旁忍不了了,黑着脸说道:“怎么了,这一个个的,我把你们养了这么大,你们翅膀硬了,有钱了,没说孝顺我,交个税赋能用几个钱,还给我计较起来了。我还是不是老人,你们还是不是老刘家的儿孙?”
“奶啊,这事做的缺德,我应不应该缴纳这个赋税,我还真是弄不清楚了。要不,我把里正和乡亲们都喊过来,让他们给咱评评理?”刘远山冷笑。
当时在整个村子的见证下,他们被绝户分出去,便也意味着没有尽孝的义务了。如今董氏扯这些人伦之事确实有点无理取闹的意思。
“咋啦!”董氏自然不服输:“你个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是不是,你把你娘喊过来,我看她敢不敢给我这么说?”
“哼!”刘远山今天过来就不是和这一家子讲道理的,所以,他也没有和董氏一一掰扯的打算,只是看着董氏冷冷道:“奶,鼓捣着老甘家去寺里大闹的事,我心里明镜似得,但作为晚辈,我让您三分。”
又看了看刘孝忠:“今日赋税的事情,小侄我也如数缴纳,作为侄子,我敬您爱您,可也仁至义尽。”刘远山说话掷地有声:“过去的都已经过去,我不想追究,可并不意味着我就吃了这个哑巴亏。从此你们老刘家和俺们娘三桥归桥路归路,我刘远山不想占你们一丁点便宜,你们也别把我当做二百五。”
“特别是你,大伯!”刘远山的眼神冷静的可怕:“将你那些小聪明用在读书上,说不定明年还能中个秀才,若是继续算计我们家,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砰!”刘远山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转身就走,口中还不忘大声说道:“大伯,我劝你还是把鱼鳞册改了吧,别误了自己的功名前程!”
看到刘远山转身便要走,大郎急了,跟在后面说道:“三郎,糖,糖呢?”
“滚回来,没脸没皮的熊货!”刘孝忠大声呵斥大郎。
大郎愣愣的不敢相信,看着半开的木门和门外萧然的风雪,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