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神态宁静柔和的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声音像个没吃饱的小猫似的,带着点点沙哑,没什么力气。
“不困,”他说:“你呢?”
五条悟有点困,却固执的摇摇头,非常嘴硬:“我也不困。”
“可是你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不早点睡的话,会不会没有精神?”
“不会,”五条悟回答的很干脆,“我精力旺盛,一天只睡几个小时就足够了,夏油先生,我们来聊天吧。”
夏油杰弱弱的笑,睡不着的时候身边有个人陪着聊天,那种感觉居然很不赖。
其实,他们两个并没有多少好聊的,关于彼此的事情,从有记忆一直到高专入学前的,早在十年前就说过很多。
普通人家长大的夏油杰,人生更是没有太多可以反复赘述的东西,跟别人家的小孩一模一样的成长轨迹,直到入学咒术高专。
这样的成长之路,随便从路上拉个人都差不多,夏油杰没什么可讲的,只用寥寥数语就概括了过去。
五条悟不甘寂寞,向夏油杰说着自己的故事。
夏油杰安静地听着,居然从这个五条悟的口中得知了很多过去不曾从那个五条悟口中听到过的事。
这个五条悟完美的避开了那个五条悟给自己讲过的事情,所说的每一件事都是自己过去不曾听过的。
夏油杰以为的那些耳熟能详的,不知道从五条悟口中听过多少次的小故事,身边这个五条悟一个都没讲。
他笑着说小时候没人跟他玩,他就自己一个人去山里抓兔子的经历,说自己没抓到兔子,却见到了非常漂亮的浆果。
因为觉得会好吃就摘了好多藏在山里全部吃掉,结果因为含有毒素又因为他吃得太多而中毒进了医院。
“我不敢跟他们说是我自己偷偷溜进山里吃了浆果才中毒的,他们问我究竟怎么回事,我就说自己因为中毒影响了大脑,全部不记得了。”
“然后呢?”
“然后大长老就以为是家里有人想要害我,为此还查了许久。”
“怎么这样,难道悟就没有出来解释一下吗?”
五条悟撇撇嘴,如实回答,“没有,因为确实有本家的人想要杀我啊。”
“哈?”
五条悟得意的侧过身去看着夏油杰笑,他说:“你知道的吧,世上不可能同时诞生两双六眼,只有一双六眼消失,五条家才有机会诞生另一双六眼。”
“所以呢?”夏油杰还是不太懂。
五条悟百无聊赖的伸出手把玩夏油杰左额处的那撮刘海儿,先对夏油杰下了定义。
“夏油先生还是不太懂迂腐守旧家族的那些上不得台面见不得光的破事儿。”
夏油杰不置可否,他出生在没什么背景的普通人家里,听父母亲说,他是他们家几代人中唯一的一个咒术师。
这样生在普通人家的他从未真正的接触过古老大家族的核心,很多大家族的人的心思,他都不清楚,哪怕后来成为了教主后,不愿意也没必要分心出来研究这些。
毕竟,当时肯跟他来往的,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坏人,坏的坦坦荡荡,连好人的皮都不用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