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手捻着花生米,一手细细品着酒,不知为何,心头忍不住想起连城来,“李道长先前所说哪怕为着修行计……此言何意?难道还怕我没经历过情事,心性磨炼不够?如果仅仅是这样,恐怕……多虑了。”
徐行这边饮着酒,屋宇上,李含光眸光闪烁,看着下方覆着纸衾的女尸,此刻阴煞将形,的确不宜出手打断。
床上女尸脸色淡如金纸,这时,突地两眼“刷”地睁开,霍然而起,纸衾顿时滑落一旁,露出啪嗒声。
“成了,”李含光心头大喜,正要抽出身后桃木剑,但眼神闪烁之间,沉思道:“尸煞不惹阳气,威力实在有限,而且回到茅山,以师父迂阔性子,哪里会让我寻人祭尸?再等等!”
这样想着,就看着那女尸已循着阳气去了里屋的大通铺,见着靠墙一人,苍白的脸色嘴唇动了动,伏下头去,对着那汉子脸上吹了一口气。
汉子正是先前卖枣的,此刻嘴里在咀嚼,似在磨牙,一口恶臭难挡的口气吹来,卖枣的汉子脸色就渐渐发青,不过片刻,四肢冰凉,眼见是不活了。
徐行此刻也从对连城的思索中回转过来,神识扫过女尸先前所停正堂,不由一惊,“嗯,尸体呢?”
神识如水而至,正见里间女尸已抬起了头,借着灯火观看,分明已长出一层白色绒毛,眼见朝着下一个人,徐行不及细想,为何之前屋宇上的同道,没有出手相助,心念一动,一柄粲白一如霜石的法剑,于有形无形之间,几下闪烁,悄无声息穿过墙壁、巷弄,带着锋锐无匹的剑意,朝已然伏身的女尸后心钉杀而去。
“噗……”如刺枯草败絮,剑光耀目,穿过女尸后心,将将近床上中年汉子鼻梁处,瞬念化为无形,消失不见。
“阿嚏,”中年汉子鼻翼动了动,于睡梦中打了个喷嚏,翻了个身。
女尸则是“扑通”一声,却是朝一旁地上栽倒,其中力道,角度的精妙把握,绝非一念千转,心随意动的道人,不可为之!
“何方鼠辈,坏我好事!”李含光后背起了一层冷汗,但继而就是惊怒,因为阴尸已被剑光其上法力神意,搅碎了所有生机。
神识循着波动探察,却见一个神色冷清的年轻人腰按法剑,徐步而来。
李含光稍稍探察,见仅是通法,不由更怒,百年桃木剑自身后急速飞出,淡黄光芒熠熠夺目,“嗡”的一声,剑尖刺破虚空,朝来人脖颈而去。
“铛……”金铁交击之声响起,二指骈起,屈指弹去,法力如精钢浇筑,指背和剑尖相交,其音清越,杀伐铮铮。
“你是哪一观的道人……”徐行面色冷峻,见对面无功而返的桃木剑带着一股来自道家法力的醇厚气息,似和崂山同出一源,也就没急着出手,心道,“这是崂山哪一观的弟子,见死不救不说,还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待擒下此人,要和李道长说道说道。”
而见着对面少年面色从容,只竖起二指就挡下自己雷霆一击,李含光暗道不好,未等对方“痛下杀手”,袖口抛出一道黄符,“疾……”
光影闪耀,烟雾升腾,带着一股令人繁衍欲呕气味,徐行以法力镇压、驱散符烟,目光冷厉闪烁,“好一个杀伐果断!是徐某愚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