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天都到了大喷起土豆子的时候,该不好找人了。现在土豆子在地里也不长了,秧子都冻死了还长什么。我这么多的地,要是不早点下手,真要是来了大冻。到那时候哭天天高,哭地地厚吗!老吕头子这样说着哈哈的大笑起来
还是这个吕大哥心眼子多,这心眼子都让你长了。妇女乙说
这样就对了,这时候的天气可没有准儿了。妇女甲说
她们一边干着一边是说着,这大个的土豆子一个都得儿有一斤多。那些特别大的个头都有二斤多,这土豆也太好了。说话中间的已经就是中午了,老吕头家的饭也来到了。这些人就坐在地中间就吃上饭了,大馒头和大炖土豆子块,还拉来了一福拉克开水。都是小四轮车拉来的,小四轮车就是当时的主要运输工具。一会吃完饭就得装车,就是用这辆小四轮车往回拉土豆子。
这两个小伙子都挺能干的,你们都吃饱吃好,咱们干活不着急。老吕头说
叔叔我们都吃饱了,这么好的饭我们能吃不饱吗?严朝阳说
咱们吃完了饭,你们哥俩就去给我装车,你看你们哥俩都挺有劲儿的。让他们四个去捡土豆子吧,你们装完了车,还得儿跟着四轮车回去卸车去,咱们家里也没有卸车的人。老吕头说
这一麻袋土豆子也就是一百五六十斤,我们能抬动的。严朝阳说
我一看就是你们哥俩比她们都强,三个妇女不行,那个男人长的那么单细也不行。老吕头说
他们一车才装了十来袋子,也是不敢多装,怕这一匹马拉不动。整个一个下午就拉了四车,有五十多袋子。她们多捡出来的土豆子,就放在地里也没有人去偷。听老吕头子说,明天就拉的多了,还有一匹马今天早晨没有抓住。今天晚上回来他就让人把那匹马抓住拴好,省得明天再跑了。
到了晚上回到了家,又传来了一个好的消息。中午的时候严双莲来告诉一个好消息,她说房子已经买好了。有四十多平方米,一百五十元钱,都办的妥妥的了。房子的位置是在小河子边上,门前就是大道。通往小西营子的大公路,左边就是一个小型乳品厂。这房子也是一个氓流子盖的,是大坯垒的墙,房子的上盖是用草苫的。屋里什么也没有,有一铺火炕和一个火墙子。两个正面的窗户也是不那么大,主要是从防寒方面考虑的吧!房子开的是北门,还有一个用草苫的简易的小风楼。两个小窗户都是单层的玻璃,主房子的门也是用木板子钉的,外面又钉上了一层门毡。吃水就去一百米以外的小河里去挑,不上冻的时候就先吃小河子的水。严双莲答应以后去乳品厂锅炉房找一找认识人,冬天上了大冻,小河的水也冻干了,就得儿去乳品厂锅炉房去挑吃的水。她还说都不用你们站下来搬家,她过来就帮助搬过去了。新来乍道的什么也没有,加上你大婶子(马树友的媳妇)还帮助送两趟就行了。
在老吕头子家起土豆子的事儿也算是完了,老吕头子说,你们的工钱要是合成土豆子,我给你们算一算就给你们送过去。现在的土豆子价格是三分二厘一斤,到时候一折成钱就给你们送过去。
我爸爸说还得从你们家买点土豆子,吕叔叔你们家往外买土豆子吗?严朝阳说
我们家是用不了这么多的土豆子,得往外买一些。我们家的这土豆子今年还好呢,要是那沟里的林区车队来买的话可能就不是三分二了。你们现在要是买还是便宜多了,你回去和你爸爸说一下,他要多少土豆子给我一个话,我好给他留着,要不然我都定出去就没有了。老吕头子向着严朝阳说
吕叔叔我晚上回去就和我的爸爸说,明天我就来告诉你要多少了。严朝阳说
晚上回到了家,都在围绕着饭桌子吃饭的时候,说起了这些事情。
老吕家的那个叔叔说,咱们要是买他们家的土豆子,明天就给他一个信。要多少他好心中有一个数,他家的土豆子是三分二厘一斤。他说要是沟里的林区汽车队的人来买的话比这个价要贵,让咱们现在就定下来,要多少斤我明天就去告诉他。严朝阳说
这一个大冬天得点土豆子吃了,户口和粮食关系没有落上,怎么也得三千斤土豆子吃。严宝胜说
三千斤能够吗,一个漫长的冬天,到了大冬天要是吃没有了可没有地方去买。严朝阳说
那就再多买一千斤可够了吧,四千斤怎么样。严宝胜说
我明天就去老吕家告诉他,咱们要四千斤土豆子。严朝阳说
就那样吧,四千斤土豆子,拉过来土豆子就给他钱。严宝胜说
把这土豆子得卸到咱们那个新房子里吧,是不是还得儿两天再卸呀,还得清理一下地窖。严朝阳说
那可呗!得下地窖清理一下呢,要不然也是装不下四千斤土豆子。严宝胜说
明天就过八月节了,大人咋说都行了,还有一个孩子呢。也就是咱们的二姑娘,严富荣还是小孩子呢,给她买一个月饼就行了。大人不吃就不吃了,给小富荣子应一应节气就得了。王素兰说
给你这十元钱,明天你去供销社买二斤月饼,咱们都应一应节气吧!严宝胜向着严朝阳说
哎!好过的年节,难过的日子,这要是不叫有小富荣子,我才不说这个节不节的事呢。王素兰说
肉不肉的就不买了,咱们以后挣着钱的时候,什么年节的,想吃肉就买呀!就不管是什么日子了,咱们买上肉就吃。严宝胜说
过完了八月十五的节日,严朝阳就去了老吕头家,让他给送土豆子。到了中午老吕头子的大马四轮车赶到了严宝胜家的大门口,头一车拉了十五麻袋土豆子。
把这车卸完了,我回去再拉那些土豆去。还差十二麻袋土豆了。咱们这一麻袋土豆是一百五十斤,二十七袋子土豆就是四千零五十斤了。咱们就按照四千斤算,那五十斤也不要钱了,你们新来乍道的也不容易,就送给你们吃了。老吕头子说
谢谢吕叔叔,我跟着你去把那十二袋子土豆装回来。严朝阳说
那可好啦,上一车我是找还没有上班的人帮助装上车的。老吕头说
他们很快就把那十二麻袋土豆子装了回来,他们家距离严朝阳家新买的房子也不远,也就是有六七百米的距离。到了家卸完了土豆子,严朝阳把早已经准备好的土豆子钱拿给了老吕叔叔。
哎呀!你们把钱都准备好了,我也不急着用钱,你们要是紧的话,就晚一些日子给也行。老吕叔叔说
那咱们就算一算吧,四千斤土豆,三分二给你们的,一共是一百二十八元钱。你们哥俩干了三天,一元八角钱一天。两个人是十元零八角,这样你再给我一百一十七元就行了。老吕叔叔说
我爸爸说了,我们现在也没有用钱的地方,先给你吧!严朝阳说
把土豆子都倒入了地窖,这个小地窖可是要满了。送走了老吕叔叔,买土豆子的事也就算是结束了。下一步也就是准备明天去那些起完土豆子的地里,去遛一遛土豆子,两个人是不是还能再捡一些土豆子。可是到了下半晌的时候,严双莲又来了。
你们俩明天早晨还是到我们家去,还有一家子要起土豆子,没有人捡土豆子,找你们俩去给他们捡土豆子,中午还是不用回来吃饭,价钱还是和老吕头子那一样。严双莲说
严朝阳他们在这家子起土豆子,也是和老吕头子那里一样。他们家姓郭,儿子和姑娘都在农场里上班工作,老两口子都是找人起的土豆。他们的土豆子地块也是挺大的,找了三付牛犁杖。他们的土豆子地距离家很是近,随起就随往家里拉。严朝阳他们给老郭家也是起了三天土豆子,到了晚上干完活,人家就把工钱直接的给了严朝阳。一个人是五元四角钱,两个人一共是十元零八角钱。
第二天严朝阳和他的弟弟严富国,他们一个人拿一把二齿钩子和一条麻袋,到那起完了的土豆子地,去留土豆子去了。到了中午他们回来,一个人都遛了半袋子土豆子。
奶奶那遛土豆子的人可多了,满地都是遛土豆子的人。严朝阳向他奶奶说
那些人可能都是没有户口的吧,人家有户口谁遛土豆子呀!王素兰说
大哥明天再去捡土豆子,我也去帮助你们捡土豆子去。严富荣说
你可不要去,那土豆子地太远了,我们都是拿二齿钩随刨就随着捡起来了。严朝阳说
你去干啥去呀!你以为满地都是土豆子呢,我们刨了半截地有可能一个土豆子也没有刨到,那捡土豆子的人比土豆子都多。严富国说小富荣
他们遛了一个礼拜的土豆子,外面也都上冻了。这时严宝胜他们所在的供销社工地也停了工,是因为上了冻,干不了活了。下一步他们都没有活干了,只有等着农场收完了地去捡小麦了。他们没有活干就在家里做一些工具,去捡小麦之前的准备工作,找一些捡小麦的小工具,找当地的一些人了解捡小麦的一些小窍门。怎么去麦地里找小麦趟子的落角子,把所捡到的麦趟子的麦绺子都抱到一起,把从家里拿来的麻袋片子铺到地上,就开始砸上。砸好了把麦瓤子都唰出去,扬一扬就把麦粒子装起来了。
我下了班就来了,可能你们也没有听说吧。三队的农场已经是基本收完了,还有一些远处的小麦没有收完了,今天都有不少的人上地去捡麦子去了。马树林说
那我们明天就去捡小麦去,他们的麦地比四队的小麦地要远一些。我们早一点去,中午也不回来,带上点吃的,一直到晚上再回来,一天咋还不捡二三十斤呀!严朝阳说
那捡二三十斤小麦那就是玩一样,人家都捡七八十斤呢,有的人还能捡到一百来斤呢。马树林说
我要是能捡到七八十斤,我可就知足了。严朝阳说
能捡到那么多的小麦,但不是天天都能捡到那么多的小麦。你们又年轻,走的还快,眼神还好使。马树林说
对了还有一个事我得儿告诉你们,现在的远处的地还是没有收完。随说是让捡小麦了,你们也得看着点,如果你人骑马的过来,你们就躲着点,要麦地里骑着大马跑的就是看麦子的。他们多数就是把那些捡小麦子的人撵出去就拉倒了,你们不要和他吵。我得回去了,天也黑了。马树林说
第二天还漆黑的天呢,也就是刚要有那么一点蒙蒙亮的感觉。严宝胜他们父子三人就从家里出发了,他们每个人都是用一根一米多长的砸麦子小棍,扛着一条麻袋和一个麻袋片子。走在那小村子外,一条静寂的自然小道上。那静的是一点动静都听不到,偶尔也听到村子里有启动拖拉机小启机的声音。他们虽然说是越走越亮,直到他们走到了小麦地,才算是看到了那麦茬上还在挂着白白的一层霜雪。
还挂着这么厚的霜雪怎么找小麦穗子呀?严朝阳说
咱们现在就分开去找,都在一起什么也捡不到了。到了中午咱们往一起走好吃饭,看一看今天咱们捡麦子的结果如何吧!严宝胜说
他们父子三人,脚踏着雪白霜露冰粒,聚精会神的看着麦趟子是否有麦绺的出现。为了生计他们都拿出来十二分的精神,迈着急匆匆的大步,走在那金黄色的麦趟子里。三个人从进了麦地就似扇子面向着那麦地纵深进发,还能看到每一个人的小动作。每一个人都像是捡到了一小抱麦绺子,在他们的一只胳膊下夹着。严朝阳在想,“当地人说,到了秋天捡麦子的时候,那麦趟子上的麦绺子多的是,只要你猫下腰,一划拉就是一抱麦绺子。那现在我们的一大块地都快要走到头了,怎么也没有看到一抱麦绺子呀?那这块地是不是让别人都捡过了?”
他们走到了一大块地的地头,没有招呼也都走到了一起了。
这块地也没有麦绺子,这块地收的也太干净了。看看咱们这三个人都合到一起,还不到一抱麦绺子呢。下面咱们在这歇上一小会儿,过那块大地看看去吧!严宝胜说
这要是就是这样捡下去,咱们这一个大冬天可够受的。严朝阳说
咱们这是走了多远了,我都一点也走不动了。严富国赖赖叽叽的说
走不动就在这多歇上一会,要是饿了就吃点东西,咱们拿来的饼可能还不凉呢。严宝胜说
咱们这野营拉练才开始,你这就走不动了,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这要是不迈开咱们的两条腿,走上它一个月,咱们今年的一个大冬天就得喝西北风。严朝阳这样说着严富国
我这也是头一天走这么远的路,可能以后走一走也就习惯了。严富国说
你们俩人都歇好了没有,要是都歇好了,咱们还是得迈开双腿向着那块新的大地进发呀!严宝胜说
咱们是头一天出来捡小麦子,也不能空手回去吧。也许走着就会出现一个奇迹呢,还是向着那块大地走吧!严朝阳说
咱们走的虽然是分路行动,但是也不能走的太远,必须要在眼睛能看到的地方,你们俩可不能走的太远。听这边的人说,这边可是有大黑瞎子,一定要多留意一点。到了中午咱们就都走到一起吃饭,散开再走一会儿咱们就到一起吃饭吧。严宝胜说
这三个人又从一起分路去找小麦绺子去了,可是这收割机收的也太干净了。一个上午都快过去了,他们一个人也就是捡了三四斤小麦。这别说奔着七八十斤去了,就是奔二十来斤去捡都难了。三个人又像是扇子面一样的散开了,人走的影子也是越来越小了。总的来讲就是在视线能看到的人,都是空手在向前行,没有一个人是抱着麦绺子。看到那前面又有影影绰绰的三个人在那边走着,看样子他们也是捡麦子的,他们也都是都空着手在走。这就是说明这两块地已经被人家都捡的差不多了,他们的这三个人也只是捡别人的一些落角子。中午到了,他们三个人又走到了一起。
这块麦地不知道让人家捡了几天了,你们看到了吗,那前面有好几个人也是捡麦子的。严宝胜说
我那前面还有两个女的呢,这块地可能都让人家捡了好几天了。严朝阳说
我这会出去又是捡了二三斤小麦,一共也不超过五斤去。严富国说
咱们吃饭吧,吃完了饭再出去走一会,要是没有就往回遛达了。别太黑了往回走,这大地也太空旷了。咱们对这个地方也是不太熟悉,还是早点回去为好!严宝胜说
也不是咱们不捡小麦,这也真是没有。咱们走了可能得儿有个七八十里路了,不像是那些在家里的人说的那样,麦绺子一趟子一趟子的。听景别见景,这才叫见景也是希松。严朝阳说
咱们这三个人放在一起也许有二十斤小麦,我看都多不了。严宝胜说
那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咱们这腿都走直了,也不是有麦子不捡。严朝阳说
今天来捡小麦都知道了,回到了家老马又不乐意了。他该说了,别人一天都能捡个七八十斤,你们这三个人一天都捡不到人家的一半。严富国说
你这是在大山上说行,可不能当着老姑父的面说呀!严朝阳说着严富国
你是怎么说他好也是没有用的,他们也不会说咱们好的。严富国说
这爷三个一面吃着饭,一面说着这些闲事。饭是早晨王素兰烙的干巴饼,又装了三瓶子水,还有一小罐头瓶咸菜。这咸菜也不是什么常规的芥菜疙瘩,就是圆白菜切成丝加上点胡萝卜丝,外加点大葱叶子切成段,加点盐这就是上山上吃的咸菜。
咱们还是得出去找一会儿,可别走远了。这太阳也快下山了,遛一小会儿就往家走了。严宝胜说
他们这回吃完了饭,比头两次都是强那么点。因为,他们的手里都抱着一些小麦绺子。他们都在那坐着开始砸上了,在视线中都能看到。他们捡到一抱就得坐到那砸出来,不然要是抱着走那得多累呀!从他们的视线中,已经看到了严宝胜在向他们招手,也就是让他们回家了。
从吃完饭我捡到了三大抱麦绺子,看你们也是捡到了不少呀。严朝阳说
我也是捡到了三大抱,我也砸了不少,谁的也没有咱爸的多,看一看就知道了。严富国说
也是都差不多,我这也就是二十来斤。你们那些都不到二十斤,也就是十来斤。严宝胜说
行啦!咱们今天就是捡这些吧,往回走!严宝胜又说
他们在麦地里看西边的斜阳,还是有挺高的太阳呢,可是他们大步小量的走到了村子头,那已经是繁星满天了。
他们还扛着十来斤小麦,走回来有四十多里的路程。到了村子口,老二就把装小麦的麻袋往那路边一扔。
咱们快歇一会儿吧,爸爸我真是走不动了。在那荒郊野外的我是强着拖着腿走,就怕有什么东西撵上来,这到了村子口了,快坐一会再走吧!严富国说
我也是这样的,我是咬着牙硬挺着走。这腿就像是木头一样,不听使换似的。严朝阳说
那咱们就在这坐一会吧,这也快到家了,也不能坐的时间长了,满天的星斗万家的灯火,这天都黑成这个样子了。严宝胜说
他们到了家,王素兰做好了饭在等着他们,严富荣早已都进入了梦乡。给他们熥的是黑面馒头,还是那大杂会的咸菜。他们就那么草草的吃一口,躺在炕上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