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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宁儿跟着脚步走入寝殿,低声道:“都已安排好了。”
李承乾赤脚踩着地面,拿起一旁放凉的茶水喝了一口,“东宫没有冰块了吗?”宁儿道:“殿下若需要冰块,奴婢这就去安排人置办。”
“不用了。”李承乾叫住他,又道:“有富余的就给父皇与母后送去吧。”
宁儿站在一旁,等着殿下接下来的吩咐。
李承乾卷起长袖,给自己扇着风,缓缓道:“东宫安静的时候不多,这些天宁儿姐也好好休息。”
桌上还挂着妹妹折的纸鹤,风吹来的时候,这些纸鹤也会跟着摇动。
要说清闲,其实宁儿是个闲不住的人,她会将东宫的书架整理好,整理到书籍并列放着,用一条线量过,确认整齐。
因太子殿下的习惯,要东宫洁净,眼前的事物也要摆放整齐。
如果没人收拾,太子殿下就会亲自收拾,要真是这样,那就会让宁儿觉得让殿下自己动手,这就是她们这些宫女的失职。
宁儿道:“其实高阳公主睡觉时还会梦呓,若在别苑睡不好,也可以回东宫。”
“丽质向来想得周到,她都会准备好的。”
“但愿奴婢多虑了。”
李承乾道:“其实想来孤应该现实一些,稳重一些。”
宁儿回道:“就算这么说了,殿下也会发脾气的,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将自己的心情控制好。”
“所以说孤其实是个很平庸的人。”
宁儿看着殿下的背影,又沉默了,以往还觉得殿下还是一个孩子,现在看着殿下的背影。
这个背影比以前高大了,可能是长年地锻炼,与练习箭术的缘故。
太子殿下的肩膀开阔了很多,背影也更加挺拔,不像以前那样单薄了。
李承乾又道:“晚上吃什么。”
宁儿连忙道:“奴婢去看看小福,她多半还在忙碌,她又要给别苑准备饭菜,还要给东宫准备。”
长安城入夜,关中到了夜里,一天的燥热褪去,就迎来了凉爽。
一个宫女脚步匆匆而来,“宁姐姐,殿下可在?”
宁儿道:“在用饭。”
她站在殿外,朗声道:“太子殿下,别苑前的水车倒了,是晋王殿下与高阳公主将水车拆了。”
殿内安静了良久。
“孤知道了。”
听到了殿下的回话,宫女正要离开。
就听殿内传来了太子严厉的话语,“你告诉她们,谁拆的水车,就给孤装回去。”
“喏。”
东宫出去的殿下们,她们从来就不是善类,而是一个个精力旺盛的小魔头,水车被她们拆了根本不奇怪。
李承乾也有些懊悔,当初就不该突有妙想,要在父皇的别苑门前造一个水车。
本想显得雅致一些,还是难逃弟弟妹妹的毒手。
父皇与她们在一起一两天也就罢了,不出半月绝对会烦,再之后会恨不得将这些孩子都赶回东宫。
也就爷爷到了这个年纪,就算是孩子们拔了他老人家的胡子,爷爷还是会笑呵呵的。
有时是懒得管这些事,李承乾用了饭,洗漱完看了一会儿书便早早睡下了。
生活习惯上,天不亮就要起来晨跑,而后跟着李绩大将军练习箭术。
翌日,当太阳完全升起来的时候,李承乾早早来到了太极殿,准备监理朝政。
老师与舅舅以及满朝文武早就到了,而自己依旧是最后一个到这里。
这已经养成习惯了,朝中文武也习惯了太子殿下踩着点来朝堂上,一年四季都没有变过。
李承乾看着文武,道;“孤在东宫准备了一些肥皂,正值夏日,诸位下朝之后每人领一块肥皂回去。”
“谢太子殿下。”
以房玄龄与尉迟恭为首的文武两列行礼道谢。
李承乾注意到了在朝班上的褚遂良,笑道:“褚侍郎,这是大病初愈?”
褚遂良站出朝班回道:“臣的身体已无大碍。”
“是吗?”李承乾多看了他一眼,道:“还是注意调养才是,其实孤很欣赏你的。”
闻言,褚遂良老脸一红,又行礼道:“殿下谬赞。”
李承乾看向众人,又道:“有件事孤想要与诸位商量。”
房玄龄道:“殿下请讲。”
“有劳老师参详。”李承乾揣着手惆怅道:“昨天李义府向孤进献了一个修建河西走廊的方略,孤听了之后觉得很不错,如今吐谷浑兵败,河西走廊四郡却一直没有修缮。”
“孤监理朝中钱粮调度以来,坚持开源节流,现好不容易有了成效,打算拿出五万贯,用来建设河西走廊。”
话音一落,满朝文武便开始议论起来。
李承乾打量着武将队伍,低声道:“李大亮将军?”
闻言,李大亮站出朝班朗声道:“末将在。”
“大将军能否去一趟河西走廊,帮助李义府修建敦煌,张掖,武威,酒泉四郡。”
李大亮朗声道:“末将义不容辞。”
对武将来说,修建边关这等事自然是义不容辞的,边关牢固将士们便能多一份保障,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李承乾道:“老师以为呢”
房玄龄道:“此事今年年初便开始准备了,臣会去禀报陛下,殿下安排便好。”
李承乾颔首,“各部可还有要事禀报?”
见朝班没人讲话,已有人汗水不住流下,多半都已浸湿了衣衫,太极殿是朝南的,每到这个时辰令人酷暑难耐,热得不行。
李承乾揣着手又道:“那就先下朝,如此酷暑诸位早些休息,别忘了,诸位都去东宫领肥皂。”
“谢殿下。”
众人纷纷走出太极殿,脚步匆匆朝着东宫走去。
在东宫外放着一筐竹篓,其中便有肥皂。
离开的时候顺手拿一块走。
他走到于志宁的身侧,欣喜道:“于侍郎,太子殿下说欣赏下官。”
闻言,于志宁蹙眉道:“能够得到太子殿下的欣赏,褚侍郎一定是有过人之处,以前也听太子殿下说过欣赏谁,后来那人……”
褚遂良追问道:“后来怎么了?”
于志宁啧舌道:“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