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对抗,不仅仅看兵马如何骁勇,也是看国力的强盛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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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义府拿出一把刀重重扎在眼前的桌上,他朗声道:“对付他们那些人,不能用道理,更不要用礼义廉耻,对付他们要用刀,要用火,为此我等不舍昼夜。”
权万纪叹息一声,他此番领略了马周与李义府是何等人物,马周不畏权贵,李义府对世家子弟心怀怨恨。
这两人在洛阳,这洛阳的天……也要变了。
当夜,洛阳刺史马周命柴哲威领兵三千,前往各县与李义府所领的崇文馆学士,清查赋税,往上查二十年。
这二十年一直查到武德年间,大唐立足中原才二十二年。
如今是大唐王朝统治中原的第二十三年,武德经历了九年,贞观一朝来到了第十三个年头。
一排排火把从洛阳城而出,洛阳守备将军柴哲威领兵围住各县粮仓。
其实这也是应该的,洛阳要大兴作坊,为关中输送粮食与赋税的要地,处于运河中心的洛阳繁荣与否,也与关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在洛阳走向繁荣之前,势必要进行一次大清洗。
也不知道朝中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话,那句话是东宫太子说过的,便是这所谓治标不治本,等于没治。
在众人的理解中,东宫太子所言的话语有另外一个意思,所谓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
接连半月,一户户的勋贵被带了出来,一个个粮仓也被打开。
这一查就查到了武家的两兄弟,当朝应公的两个儿子。
“家父乃当朝应公,家妹武氏乃当今长乐公主弟子,尔等胆敢欺我公卿!”
张大安坐在马背上,目光平静地看向喊话的人,朗声道:“京兆府依令办事,武家兄弟经营木材,自贞观六年至今,未缴纳市税六万贯。”
“你放屁!”武元爽大声道:“贞观六年的事,凭什么你来管!”
张大安冷声道:“就是某家来管,不服你可让人上告长安,看看朝中会不会管你们死活,是应公又如何?你们的妹妹是长乐公主的弟子,那又如何!”
不断有人被带来,都是当朝勋贵或者是以前的功勋。
李义府策马来,道:“逃了十五家。”
张大安道:“怎如此多?”
“是我们疏忽了。”李义府抱拳又道:“都是彻夜而逃,许多家财与粮食都未带走。”
张大安颔首道:“人可以慢慢追查,可洛阳的钱财与赋税,必须要留下,人可以走,粮食不能走。”
“喏!”
李义府得令再去办事。
一群公卿被兵马围着,他们都站在一起,看着围着的兵马很是不解。
张大安朗声道:“诸位可写家书,上缴历年所欠的赋税,给你们两月的时间,若该补缴的赋税两月不到,人发配,家产收没,我等还会继续追查。”
一个月之后,四月天的洛阳城内,李义府走到地牢,看着崔耘道:“你本名裘耘,耕耘的耘是一个很好的名字,当年你家在洛阳有十亩薄田,你家家产卖给了崔家,他们念你忠心还给了你一个崔姓,从此你帮着崔家为虎作伥。”
崔耘一言不发。
李义府提了提自己的官服衣襟,低声道:“一介家仆就敢高人一等,可笑,真是可笑。”
地牢中的人有很多,这些人大多是世代的公卿,或者是勋贵。
洛阳刺史马周与京兆府书令张大安,只是用了清查历年赋税的手段就抓了这么多人。
张玄素这些天,每天就睡两个时辰,一直在核对赋税,将各家公卿所欠的钱粮都以京兆府名义送去长安,不论是世家大族,还是公卿勋贵,都要将历年所欠的赋税补上。
“张主簿,长安来人了。”
听到门外小吏的话语,张玄素道:“什么人?来做什么?”
洛阳闹出来的动静很大,张玄素不是没有担心过朝中的反应。
张行成在朝中任职殿中侍御史,有向陛下直谏之职。
张玄素收拾了账目,命人将人请了过来,“张侍郎。”
张行成走到近前行礼道:“张主簿,老夫奉东宫太子政令,洛阳之事早已惊动朝堂,东宫太子命你将追缴的市税加罚十倍。”
“十倍?”张玄素愕然。
张行成递上一卷东宫太子的政令,又道:“正是此事触目惊心,几万贯,十万贯不能伤其根骨,按照数额加罚十倍起,凡有赋税超过千贯未缴者加罚三十倍,过万贯者加罚六十倍,此政令自洛阳始,往后历年如此。”
张玄素躬身行礼道:“喏。”
张行成接着道:“陛下还问了,洛阳十八县县民如何?治理赋税还要治理县民,农忙时节不可耽误,赋税追缴亦不能耽误。”
张玄素面朝长安方向,躬身行礼道:“臣领旨。”
张行成接着道:“因京兆府规矩,京兆府行事向来是以各县乡民为主,兴建的作坊只能在各县县中,不得将作坊建设在洛阳都城内,还问崇文馆安抚乡民的事如何?”
“回御史,洛阳崇文馆主事李义府正在追查赋税,京兆府书令张大安正在安抚各县乡民,重新划定耕地。”
张行成道:“老夫会亲自去查问,你且忙你的。”
“喏。”
送走了人,张玄素重新坐了下来,追缴赋税罚,就要罚得比他们赚得更多,一万两的赋税没有缴纳,加罚数十万贯,这等严酷税法面前,往后谁敢欺瞒。
洛阳要大规模建设,少不了清洗,此番清洗如雷霆在公卿勋贵头上炸响。
也有世代公卿勋贵人家逃离了洛阳,他们觉得就算是太子的手再长也只能波及关中与洛阳,潼关三地。
现在这位太子的权力仅限于此,东宫太子还未登基当皇帝。
有人深深担忧,这样的储君一旦登基,将来的世道又会是何等局面。
长安城,这两月以来,一道道奏疏不断送到皇帝的面前。
加罚之上再加罚数十倍起,历朝历代以来,抄没家产者有之,全族砍头亦有之,或许东宫太子觉得砍头杀人的刑罚,太便宜某些人了,史书所记以来这等苛税自古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