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李慎就快步走出这间小屋。
本来是打算自立的,李治独自一人站在这间小屋中,多了几分挫败,慎弟真的走了。
望着这间偌大的库房,李治觉得恐怕真要自己一个人来办了。
片刻之后,李慎又脚步匆匆而来。
李治道:“你怎又回来了?”
李慎打开包裹是两只热气腾腾的烤包子,递上一只道:“早就看到路边那个卖烤包子的,先吃再谈。”
“好。”
兄弟俩坐在库房内吃着烤包子,一边说着未来的打算。
只是李治并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早就有人去告知了京兆府。
有王府的仆从快步跑来,道:“传闻中杜荷回来了!”
李治正在嚼着烤包子,走到库房外,就看到了远处的一队人,后方拉着一车车的货物。
两人顾不上嘴边的油腻,快步走上前。
此刻围观的人不少,李治与李慎跟着一起走回了长安城,一直到杜荷带着货物走入京兆府。
当一个个木箱子打开,李治这才看到箱子中的都是棉布。
颜勤礼清点着货物道:“一共两万匹棉布。”
这是杜荷在洛阳的成果,光是这两万匹棉布,加上他的其他产业,这人足够成为关中首富了。
只不过杜荷多数时候都是只经营生产,不从事买卖。
这也是杜荷一直以来的准则,他建设作坊生产货物,但从不参与倒卖。
李治与李慎坐在京兆府的后院,在这里倚着墙而坐,可以听到正堂内的杜荷与许敬宗的谈话声。
“好在有京兆府给在下的棉花,让在下能够在短时间内收回在洛阳的本钱。”
“你现在收回了多少本钱?”
杜荷回道:“五成,若不将棉布交给京兆府,交给别的客商,还能再多赚两成。”
许敬宗尴尬一笑,又道:“让杜荷公子有了折损,老夫惭愧。”
“许少尹不用愧疚,在下甘愿不要这两成。”杜荷也留了胡子,二十岁出头的年纪,眼神中没有勋贵子弟的跋扈,多有几分沉稳与经世的老练。
这些年,杜荷经历了很多事也见过了很多人。
京兆府与杜荷是相辅相成的,没有京兆府就没有现在的杜荷,而现在的杜荷要回馈给京兆府,这也是应该的。
许敬宗问道:“此番回来要见太子殿下吗?”
杜荷道:“我一介商贾如何见殿下,这对殿下不好,商贾与储君走动不会是好事的。”
“老夫可以安排,就当是一场偶遇。”
“那也不好,不用了。”
杜荷再次拒绝,见颜勤礼已经置办好了货物,便道:“在下就先告辞了。”
许敬宗作揖道:“这些棉布给京兆府解了燃眉之急,多谢。”
“应该的。”
直到杜荷离开,李治与李慎这才从后院出来,“许少尹,杜荷到底多有钱呀?”
许敬宗轻声一笑,杜荷确实很有钱,比关中绝大多数的人都有钱。
京兆杜氏是关中的郡姓,是从古至今函谷关以西的士族代表之一,这一次杜荷回来,先是来到家中祭拜了父亲。
京兆杜氏的人丁近年来很不错,杜荷是杜如晦的孩子,可以主持家中事宜,也能看着近来家族中的事宜。
兄长杜构去了登州为官,这些年一直没有回来。
一旁的老妪正在讲述着这一年来京兆府杜氏的变化。
京兆府杜氏也分各家,杜荷只是独立于京兆府杜氏的一家。
又有家仆来报,道:“公子,杜侍郎来了。”
杜荷颔首道:“让他进来吧。”
“喏。”
杜正伦快步走入府内。
杜荷行礼道:“兄长。”
杜正伦是杜荷的堂兄,两家人走得很近,当年杜正伦就是跟在父亲左右的。
“陛下至今还未归长安,如今朝中大权都在太子手中。”
杜荷打断道:“朝中的事不用与我说。”
杜正伦又道:“听闻你在洛阳经营得很好。”
杜荷忽然一笑,道:“不过是钱财罢了。”
终究是钱财,杜荷深知自己掌握的财富是巨大的,但只是钱财而已,钱财可以造富,也会让你一无所有。
而杜家的成就是太子随时需要的钱袋子。
京兆府需要棉布来稳定价格,那么杜家就需要将棉布送到长安。
金钱也可以让杜家富裕,杜荷可以让身边的人,包括这个堂兄也能过得很好。
杜正伦还想问杜荷,近来是不是与太子还有什么联系,或者是太子的吩咐。
杜荷对他道:“兄长不用太过介怀弟弟与太子殿下的关系,若殿下一句话在下可以将全部身家献上,就只是这样。”
他都这么说了,杜正伦也不会再自讨没趣地继续问。
还是杜荷与太子的情谊深重?
失去了金钱,杜荷还有很多朋友,但若与太子背离,杜荷就会真的一无所有。
杜正伦也来到了杜如晦的灵位前,看着四下无人,杜荷也去忙他的事,朝着灵位祭拜道:“伯父放心,以前的杜荷是个良善的孩子,他现在依旧是纯良的。”
一个人能够保持纯良之心很难得,尤其是经商的人。
回到长安的第二天,杜荷就打算去泾阳,在长安城的南面建设着一间酒肆,其实这里也是他兴建的,以前用来收纳科举的学子,因长安城的房价太贵了。
用殿下的话来说这里应该是个集体宿舍,现在能够容纳上千号人,只不过这里建设完成之后,就交给了京兆府看管,并且住着的都是崇文馆的学子。
刚出长安不到两里地,马车就停下了。
车夫道:“公子,有人来见。”
杜荷走出马车看去,见到两个少年人正是晋王与纪王。
还未到杜荷走下马车,李治便上前道:“治有一水力磨盘之法,若能够得到杜荷兄的帮扶……”
听着李治说了一通,大致意思就是他要造东西,需要银钱。
“若杜荷兄能够给治足够多的银钱,治该是能够再造关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