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三娘眼看不是对手,眸子一转,窥见一个空档抬手掷出短刃,旋即回身撞破窗户欲走。
破空声起,云绫一剑将短刃挑飞,旋即抬手射出一记袖里飞针。
半个身子已飞出窗外的施三娘闷哼一声跌落下去,而后又快速爬起身来,忍着后背的剧痛向外逃遁而去。
云绫追赶出来,只望见一片衣角消失在墙头。
她并未追击过去,反而转身回了堂屋,绕到东厢的卧房。
卧房内,一具女尸歪倒在床头,双目圆瞪满是恐惧,胸口全然塌陷了下去。
上前一摸,仍有余温,显然死去不久,想必这才是真正的施三娘。
云绫叹息一声,合上施三娘的双眼,用锦被将其尸身一裹,便带离了此地。
若非玲珑探测到施三娘的尸身,她也不会防备着茶中有毒,说不得便教那假的施三娘得手了。
说来,冥冥中也算是施三娘帮了她一回,她自然要为施三娘料理了身后事,权当回报了。
怀抱一具尸体,她却是不好大摇大摆地走上大街。
是以,她展开身法跃上房顶,就这么一路避着路人视线出了城去,就在城外寻了个风景尚可的地方葬下施三娘。
完事之后,云绫没再回那处小院,而是寻着燕十七留下的记号到了一间客栈。
说明来意后,小二领着云绫上楼,就在天字一号房外停下。
“姑娘来了!”燕十七谢过小二,又将云绫迎入房中,手脚麻利地斟上茶水送来。
云绫接过茶杯浅浅抿了一口,随即说道:“先前我遇上一女子使着同你一般的短刃,招式也颇为相似。你可知除了你们兄妹外,你师父可还有旁的传人?”
闻言,燕十七皱眉想了一会儿,这才回道:“不曾听师父提起过。姑娘可打杀了那人?”
云绫摇头,幽幽道:“有事绊着,未曾去追。不过她被我打伤,晚些时候再去寻她不迟。”
说着,云绫放下手中茶杯,信步走到窗前,喃喃道:“先是严师果,再是施三娘,这里面到底藏着些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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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扮作施三娘的柳七一路奔逃,确定云绫没有追来后,她才七拐八拐到了一处偏僻的院子。
院子的主人名唤王五,开门一看是她,赶忙将人放了进去,又看看四周并无异样,这才关紧院门。
“那施三娘不过一个柔弱妇人,你怎会伤成这样?”王五一面为柳七处理伤口,一面出声问道。
“别提了!”柳七咬牙忍受着疼痛,恨恨道:“老娘原本完事便要撤走,却在此时有人寻上门来。不曾想那小娘皮识破了老娘的手段,修为又奇高,这才狼狈至此!”
“小娘皮?”王五手上一顿,出声道:“可是公孙云绫?她不是在襄阳吗,怎的来了竟陵!”
柳七横了一眼王五,没好气道:“老娘又没见过,如何认得!手脚麻利点,你莫不是馋老娘身子,想多看看?”
闻言,王五冷哼一声,没再说话,专心为柳七包扎起来。
此时,柳七却又说道:“老娘虽没见过,不过想来那小娘皮便是了。年纪轻轻,修为奇高,老娘竟十几招便有些招架不住了。”
“若如此,可得尽快禀报主上才成。”
“还用你说?”柳七再次横了王五一眼,没好气道:“竟陵有多重要,万不可有闪失!你给老娘料理好,就麻溜地去办!”
“成!”王五此时也给柳七包扎好了,当即快步离开了堂屋。
不多时,小院内便飞出一只信鸽,直往西北而去。
再次回到堂屋,柳七已穿好了外衫坐在那儿悠闲地喝着茶。
见此,王五快步走到她身旁坐下,轻声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闻言,柳七缓缓放下茶杯,无所谓道:“严师果和施三娘都已死,证据也都销毁干净了,谁来了也没用,哪需要再做什么?安安心心呆着,等着主上吩咐便是。”
“可是王全那······”
王五话还未说完,便被柳七打断道:“别可是了!王全那我自会料理,剩下的便是你我而已。怎么?是我会告密啊,还是你会告密啊?”
“休要胡言!”王五顿时急了,厉声道:“我对主上忠心耿耿,岂会告密!”
柳七横了王五一眼,轻笑一声,道:“这不就结了。首尾都收拾好了,这段日子只要我俩不出现,什么事都不会有。”
闻言,王五微微颔首,觉得此言有理,当即说道:“也对!那这段日子你就呆在我这吧,我这偏僻,平素没什么人会过来。”
柳七没好气地瞥向王五,娇声道:“呦呦呦,让老娘留在你这?你莫不是真在馋老娘的身子吧!”
“切!爱留不留!”王五瞪了瞪柳七,起身便往后堂去了。
见此,柳七当即大笑出声,听得王五的步子迈得更急了些。
最终,柳七并没有留在王五这里。
当夜色降临时,她便悄悄离了小院,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