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宏康直至此刻,心中仍然不觉得他儿子做的有多过分。
在他看来,最大的原因是自己的身份和家世不如对方而已。
他始终坚信,自己的儿子不过是运气不佳,凑巧撞上家世和背景不俗的刘、李两家。
事实上,这整件事情远非表面看上去那般错综复杂。
无论是他本人也好,还是他那个习惯飞扬跋扈的儿子。
只要能够放低姿态,展现出足够友善且诚恳的态度,想要妥善解决此事绝非难事。
然而,可悲的是。
周宏康却将世间众人,皆想象成如他一般心胸狭隘、自私自利之人。
他满心忧虑地猜测,倘若自己的儿子当真被军方人员带走展开深入调查,其后果必定不堪设想。
并且,还担心对方会借题发挥,给自己带来难以承受的灾难。
要知道,这些年来,他一路摸爬滚打,历经无数艰辛才好不容易爬到如今这个位置。
这期间所使用的手段,又岂能称得上光明磊落?
他深知自己的过往履历布满污点,根本经不起任何细致入微的审查。
尤为关键的是,回首往昔岁月。
那些曾与他针锋相对的敌手们,哪一个不是在他不择手段的打压之下,彻底失去了重振旗鼓的可能?
所以,他才不认为对方会给他机会。
正因如此,当他眼睁睁看着李镇南面露决绝之色,丝毫未曾流露出半分情面时。
内心深处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于是乎,走投无路的周宏康决定铤而走险。
妄图通过这种方法,迫使李镇南改变主意。
周宏康口中常山的事,其实就是一名将领调动一个营,将当地的一个黑社会组织铲除了。
虽然,是当地黑社会惹的事。
但是,这件事的影响还是不小的。
从那件事后,这名将领最后也只是到了李镇南现在的级别,最后就退了下去。
李镇南着实未曾料到,周宏康居然丧心病狂到,拿那件事当作筹码来要挟于己。
只见他面色一沉,双目微眯,冷冷地回应道:“哼!行啊,看样子你是铁了心想要把事情闹大。”
此刻,周宏康见李镇南如此反应,误以为自己方才所说之话已然奏效。
于是乎,他心中不禁又燃起一丝希望之火。
赶忙调整姿态,语气也随之缓和下来:“李参谋长,其实呢,我自始至终都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已。只不过嘛,最终如何处理,这可全凭您一句话啦。”
然而,李镇南却只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周宏康那张尽显小人得志模样的脸孔。
突然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真是好笑至极!这么些年来,还是头一回有人胆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威胁我。”
笑声戛然而止,紧接着,他目光如炬般紧紧锁住周宏康,厉声喝道:“张佳乐!把命令拿给这位周书记看看,也好让他彻底死心!”
听到这话,周宏康心里猛然咯噔一声,顿感情况不妙。
因为事态的发展,似乎并未如他先前所设想的那般顺利。
他原本还以为,凭借对这件事的猜测。
再加上对方对个人前程的顾虑,李镇南身处关键时刻,肯定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纠缠与计较。
谁知道现在局面居然急转直下,令他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工兵营的营长,张佳乐连忙从身上掏出一份文件递了过去。
周宏康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接过了文件。
这份文件上面的写的清清楚楚的。
任命,李镇南为华东战区巡视组组长,萧寒为副组长。
命令他们俩,代表战区党委巡视战区内的各项事务。
而某部工兵营,则担任警卫部队。
巡视期间,遇到任何突发事件。
都可以临时决断,事后上报战区即可。
当看到战区的钢印和联参部的批复后,周宏康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
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只感觉整个天空瞬间崩塌下来,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这一下,双方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皮,毫无转圜余地可言。
作为军中的中坚力量,李镇南怎么会考虑不到这些事。
他可是军中培养的第一梯队领导干部,下一步是肯定要得到晋升的。
所以,在出发之前,所有能考虑到的事情,都考虑在内了。
有了这份命令,他临时带兵将酒店围起来,也算是合理合法了。
此刻,李镇南那原本英俊的面庞,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不自然。
他用充满厌恶与鄙夷的眼神,死死盯着周宏康。
就像在看一只令人作呕的臭虫一般,随后冷冷地开口说道:“怎么样,看明白了吗?如果要是还没看明白,大可以将文件带回去仔细品味、慢慢欣赏。”
他的声音冷若冰霜,没有丝毫感情色彩。
如同寒冬腊月里的一阵凛冽寒风,又似一盆刺骨的冰水,从周宏康的头顶直直浇灌而下。
瞬间将他心中仅存的一丝希望和渺茫的机会,统统熄灭。
紧接着,李镇南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张营长,把该抓的人一个不落,全都给我抓回去!”
站在一旁的张佳乐闻言,立刻挺直腰板。
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并高声回应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这下,这件事算是彻底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