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浅井长政已经娶了织田家的女儿,成了织田家的女婿,但是浅井家的家臣们对织田家的戒备和敌意其实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少,尤其是浅井久政还在幕后操纵的状态下。
最后,浅井长政没能顶住家臣们的压力,拒绝了织田信长来小谷城见面的要求,而是选在美浓和近江交界处的茶屋岭见面。
所谓茶屋岭,顾名思义,在山岭顶峰有一间据说是奈良时期从唐朝学习佛法归来的高僧建造的茶屋,在茶屋岭下还建有一座唐传寺,据说就是为了纪念这位已经无法考证姓名的高僧。
织田信长和浅井长政的会面就定在这座唐传寺内。
陪同浅井长政的是浅井家的重臣远藤喜右卫门尉直经,浅井家头号勇将。此时,远藤直经表情严肃,目光锐利,时而远眺,时而低头。
就在下午,差不多一点的时候,织田信长的队伍终于出现在远藤直经的视线之内。
“咦?”远藤直经手搭凉棚望向织田信长的队伍。
对比浅井家这方面的人,与其说是穿得隆重,不如说是全副武装;然而织田信长这边的人马,全都是穿着便装,没有人穿盔甲。包括悠然自得地骑着马走在最前头的织田信长,却只是穿着平常的服装。
“……”浅井长政内心有些复杂,他听说过织田信长和老岳父斋藤道三会面的故事。但是这和以前织田信长去见斋藤道三时完全不同,现在织田信长可以说是毫无任何准备,觉得不会有什么事发生似的……
“义兄只带了这么一点人护卫吗?”浅井长政有些不可思议。
“真是傲慢且无礼啊!馆主大人您特地穿了正式的华服,而信长却穿得这么随意。”远藤直经嘴里虽是这么说,但他的内心却说道:“机会来了。”
原来,在浅井久政的策划下,浅井家的重臣们瞒着浅井长政在茶屋寺外埋伏了伏兵。
远藤直经粗略看了看织田信长的人马,大约三百人。而远藤直经光是在唐传寺外就至少埋伏了五百人,茶屋岭方向还有三百人。
“啊!他们已经到了,大家赶快出迎。”浅井长政一声招呼,把远藤直经拉回现实。
“哦!这是特别来迎接我的啊?”织田信长看着整齐并排在两侧的浅井家的家臣们,轻声地向他们说着。
银次郎一看到浅井家家臣这幅打扮,顿时感觉这帮人来者不善,于是银次郎望向木下秀吉。
要不说猴子还是个很善于观察和敏感的人,他似乎也觉察到了不安。于是木下秀吉大声对银次郎说道:“到底还是近江更靠近近畿啊!浅井家的人都这么有礼貌,懂礼仪。你看!他们都是顶盔掼甲,穿着正式来迎接我们然而你看看我们这些人,却以这个样子就来了,穿得如此随意,实在有点失礼!对不对?大桥殿,!”
银次郎会意,于是也故意大声说道:“是啊,但是没关系,在过半个时辰,我们的大部队就会把我们正式的华服送过来。”
“正是!经管如此,以后我们还是应该多多注意才对!”木下秀吉这么猴精的人,怎么能听不懂银次郎的意思呢?
于是接下话茬。
“银次郎,猴子,你们说的都对,这也没有办法了,总不能现在跑回去换了衣服再来。这一次,可能会让浅井家的家臣笑话我们哪!”
织田信长笑着大声说道。
君臣三人这番对话,声音都大得很,生怕浅井家臣们听不到。
浅井长政和远藤直经也不傻,自然听得到这话里话外的意思。
浅井长政瞪了远藤直经一眼,远藤直经做贼心虚,立刻看向别处,这下浅井长政更加确信这班重臣们瞒着自己想要加害织田信长。
这点动作,都被骑在马上的织田信长看在眼里,他下了马,来到表情有些僵硬的浅井长政面前,“浅井殿下,辛苦你大老远从小谷城来。”
“义兄客气,要劳烦你从岐阜大老远来,是我招呼不周。”浅井长政郑重其事的回礼。